秦老与江默很久才来,故意留下时间给他们谈些事情,他们两人却不知跑到何处。不可否认他是很到位的,留的时间很充足。
方文命人打造玉佩之事他在外面也是看到的,更是明白他抱着什么心理。这些他乐于见到,几人关系疏为亲密,也是多了些保障,能够更平和的游刃深潭。
几人聊了很久,事情段落就不再谈论压抑沉闷的话题,真正开始闲聊。当然席间少不了胖子一番苦求,老爹尚在狱中他却在此快活,实在不该。连带着方文的劝说梳拢,念其孝悌之意,江默好歹松口点头应允。
“你这小子有鬼,万事都要防着,看在小胖子的面上放你一马,说什么念人善心八成是你的阴谋!”
听得江默这番言辞,方文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操蛋情绪。你说得这么唬人,我特么还能说啥!
“怎样认为无妨,只愿你宽恕些便好,苦楚少受一些百姓福利越多一些,钱家家大业大,不缺些许银钱!”
利益一直是个好东西,非受到真正致命胁迫谁也不愿放弃。江默这等人来说,在其位谋其职便是他的利益,便要让百姓安居稳定。况两人交情匪浅,一点小小困难当是无虞,不至苛责。
果然江默一听不缺银钱老怀大慰,这预示着江州更增许多粮食,灾期临近,再多粮食也不嫌多。
“好了,正事轮辋该谈闲情,明日我等便要离去,不为我这老头子也要为我这门生,你小子如此干坐着不成!”
方文俶尔一愣,旋即苦笑。老家伙没有好意,当是藏着揶揄的心思,至少也是打趣。情知躲不过,方文索性放开,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您欲如何?小子百十斤肉搁在这里,确然无有拿不出手的东西,况玉佩也送过了,这”
“尽是妄言,玉佩本是我的,被你小子夺了去便断章取义,可见其**心。你太不实诚,是要好好敲打!”江默立时打趣,老眼竟满是神采。看得出他等着一日等了很久,让面前小子吃瘪算是大事,皆大欢喜的。
故意的,俩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一番言辞中方文嗅到浓浓的套路,他敢肯定适才老家伙出去没干好事,八成无聊的商议着如何挤兑自己。看他们猥琐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像。
“那您说怎么办,您要觉得合适,百十斤肉拿回去炖汤我也无话可说!”方文无奈,现在只有认怂。
两人一笑,“这倒不用,你肉实在金贵,带回去圣上那里尚且没法交代。不若这样,诗词本是你拿手的,我等并不过分,一首诗词足以,如何?”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深深松了口气,方文心道幸好没出刁钻古怪之题考校,也未曾为难,否则便要大费力气了。
天山人间本是做着才子生意,文房四宝必不可少,乃至大厅之中也是常见,这里自是有的。
走到一边书桌旁,静静研磨一会,众人皆是举目望着。要他诗词已不是重点,亦没有为难之意,依照关系便是直言不讳的讨要,后者也安之若素的奉上。不过是觉得这小子滑不溜手,年余竟未讨得一丝一毫的便宜,反而处处被其掣肘,临了也该回报,方才有了这般。
诗词不过象征尔,见证今日而已。
背对着众人,方文单手执笔极快挥就而下,丢入砚池后吹干白纸,拿着放到桌上。
江默不客气的拿过,扫视一眼眼光大亮,开口读出,“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口中啧啧两声:“好个天下谁人不识君,不愧世人肯称方大儒,实实叫人动心!”
秦老与萧成风两人也都点头,被那“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感染。他们并不孤独,路上亦有志同道合之人,何需担心!
尤其萧成风两人心绪平静许多。如是想着,帝京也不再如龙潭虎穴,而是有志之士的乐场,尽是文人同道。
“有吗?不过即兴之作,称不上什么大儒!”一把夺过诗词,方文将其丢入一边火盆中,眼看其燃成灰烬。
迎着诸多不解的目光,他嗤笑一声,“既是赠与秦老、成风与凌尘,便一直是他们的,别人亦无需知道。就这样,挺好的!”
几人微顿过后便是沉默,继而苦笑起来。心中却是明白,这是方文的坚持,他人勉强不得。
“好是好,你小子倒把我这老头子心绪勾起来了。帝京之行怕无你这等有趣之人,也在难寻棋逢对手。便是不拘一格的言谈举止,不论尊卑长幼尽皆为友,再没有轻松闲适了!”秦老一笑,道。
“这有何难,只消耐住寂寞,来年三月自有相见之时,届时大战十局,邀高朋满座绝地微友,便是论道无妨,琴棋书画也可,定然别有风味!”
心中一叹,大家却是难掩心中沉寂的哀叹。到底是粉饰后的欢愉,经不得难受。若是说来,江默也算哀愁,等他一走在无人与其相较,他也算孤身一人了。偌大江州仰仗他的治下,决计不是简单事物。
“不知江前辈可有余闲,小子天生烦闷无话纾解,须找人相陪才是。往后便是这里,怕是酒楼关业也可,午时后小子在此等候,无须派人通禀一声自行来此,琴棋论道皆可!”
江默倏地愣住,好久之后笑着点头,当着众目抚须喟叹。虽说这些日子忙碌,总归是抽不出空,却也领了方文心意。他们是最先相识的,亦是拌嘴嬉闹的常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