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前的战争中,巫灵族和人族结下死仇,可谓是不共戴天。两族老死不相往来,凡见面必有纷争,和平共存更是水中月镜中影,不可能的事。只是眼下,德吉湖底,为何会有人族?难道这其中另有隐秘?
不仅白草折发懵,随后抵达的乜鬼郎众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鬼灵门的来历颇为神秘,门中史册也未提及此事。
抠脚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急速倒掠而去。沿途水花四溅,惊起游鱼数尾,背上小女孩扛着一把巨大的蒲扇,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布满了疑云。她拽住抠脚汉子黑白相间的发髻,问道:“谁家死人了吗,跑这么快哭丧啊!”
抠脚汉子猛的探手抓住小女孩的右腿,不顾她的尖叫,将小女孩塞进腰间玉佩中,顾不得捡起掉落的蒲扇,脸色阴沉的破水而去。
正所谓同来同往,出入成双。在措央山冰封水面的黑袍人比抠脚汉子还要快,迅速飞出水面。刚才,他化成一道黑影,随诸人来到德吉湖底,这会儿立身水面之上,又饶有兴趣的回首看向方才立身之处。
湖面留守的鬼灵门众人感受到此人散发的威压,忍不住牙齿打颤,心中惊骇莫名,无人敢上前询问。
他看着抠脚汉子,没好气的说:“那姑娘说的没错,你这辈子就不能消停会,跑到何处是个头?”
抠脚汉子重重的吐出一口痰,摇晃着脑袋说:“别当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我可没这么傻,卷到这事里去,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要是葬送在这鬼地方,那可得不偿失了。”
说完,抠脚汉子忌惮的看了一眼黑袍人,几个闪步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袍人拍手称快,自言自语道:“你懂个屁!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盼着能进去呢,你跑的倒是快……”
他抬眼看去,德吉湖上空,无数光点若流星般破空而至,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破开东水界位面,降临此地。
他咧了咧嘴角,讥讽的笑道:“多伦特老儿,你还真能未卜先知不成?托那小子的福,远方的客人恐怕要恼羞成怒了……只不过,七星变以后,在那小子身上留下的印记就要彻底消失了,也不知是福是祸。总之,这葬地要变天了……”
绿烟滚滚,一道嘹亮的啸声在大小月塘山中回荡,无数黑影悄然撤退,林间溪里,虫鸣鱼吐泡,恢复了平日间生机勃勃的景象。
只不过,这份平静还没来得及铺满整个湖面,异变突生。
德吉湖面陡然出现一个漩涡,粗大的水柱喷涌而上,直达天际。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受此冲击,德吉湖底飞沙走石,巨大的水压导致众人立身不稳,摇摇晃晃。
乜鬼郎心中焦急,虽说他们凭借巫器之威将湖水隔绝在外,但如此天威滚滚,隔水光幕已然摇摇欲坠,若再耽搁下去,不仅没法捉拿白草折,众人性命也堪忧。
不得已,乜鬼郎发出撤退信号,一行七人,急速离去。
只是,此时再退,已然来不及了。湖底与世隔绝的山顶桃花,无风自动,粉红色的花瓣自树梢飘落,穿过桃源世界与湖底的光幕,闯入湖水中。
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受湖水急速流动的影响,桃花瓣顺着水柱涌出水面,到达极高处。
“咔嚓!”
蓄积已久的闪电有十丈大小,滚滚若圆球,如同一****日,击破乌云,狠狠的砸在水柱顶端。水柱表面电弧闪烁,湖底变成光的世界,白草折和乜鬼郎诸人仿佛被人锁住了身形,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电劈在头顶。
粉红色的桃花瓣被闪电劈碎大半,但下一刻,更多的花瓣从湖底飞出,遮蔽了整个天幕。
番禹城的护城大阵早已开启,邕怜莫遥遥看着不远处的异变,眼中布满了血丝。
立在一旁的老管家****老的不成样子,牙齿都快掉光了。他佝偻着背,低着头说:“少爷,您该多休息,番禹城的圣光阵传承千年之久,又经您不眠不休三百个日夜全力加持,想来定能如千年前那般,安然度过此次飓风来袭。”
邕怜莫低头看了一眼从小照顾在身畔的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夏伯,这次不同以往,别说我们一个个小小的番禹城,只怕这整个葬地……都将葬送在这场浩劫中……”
****猛的抬头,结结巴巴的说:“难道……那传说是……真的?七星变……可是,距离本家交代的期限不还有三年之久吗?”
邕怜莫说:“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本打算期限来临时,让族中弟子跟着去碰碰运气,看来我们多鄂族没那命数……通知下去,各处做好准备,本家之人应该马上就到了。另外,让族中那几个愣头青收敛一些,本家多年筹划失败,若迁怒到他们身上,那可怨不得别人。”
****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此时,嗡嗡的雷声似千军万马踏鼓而来,闪电所生的雷球越来越大,渐渐化成一片雷海。漫天桃花在雷海中寂灭,隐约可见雷海中万兽奔腾,十分神秘。
随着水柱腾空而去,湖底的景象展现在世人面前。白草折、乜鬼郎一行众人不知何时闯入了桃花山下,宛若画中人,从这个世界中跳脱出来。雷海倾盆而下,无穷无尽的桃花吞吐电芒,在雷海中起起伏伏,一时间,分不清是花还是闪电。德吉湖底的诡异世界在这片桃花雷海中,不见了踪迹。
远在人族南国留马郡的巫遗山脉分支灵犀山,白家府邸内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