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怀的孩子是大哥的……大姐正对二姐不利……魏岚一面跑一面想着这些事情,她只觉得太过惊悚几乎不敢相信。可是魏岚不再是从前那个纤尘不染的魏岚,她懂了许多,比如她刚刚听到的事情,就可以将夏姨娘和大哥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再也不能伤害孙姨娘和二姐姐。
在魏府发生这等云波诡谲之事之时,魏央正和冀镡一起看着厉繁对苏晋发脾气。
“我没有……”苏晋挠着脑袋,“这弓箭是她送给我的,可是……可是她一个姑娘家也用不上这个,送给我也是……也是物尽其用啊……”
厉繁却是扭过了身子,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她此刻也是红了眼睛,“文小姐对你有意思,你明明知道的,在我的家乡,女孩子都会送心上人一把弓箭,若是……若是男孩子接受了,将来就是要娶她的!”
苏晋却是没想到这一层,往冀镡和魏央处投去了求助的眼神,魏央和冀镡却是耸耸肩,示意他自己解决。苏晋从前在这晋阳城里逍遥惯了,各家小姐各家公子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他也从未觉得互相送个弓箭匕首香囊有什么不好,只晓得祖传的玉镯不能送人,姑娘给的鸳鸯荷包不能要,哪里还知道收个弓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可是现在,瞧着厉繁眼眶通红的样子,他却是心里不舒服得很,恨不能立即就将这烫手山芋扔了出去才好。
“你别哭啊……”苏晋笨拙地用袖子给厉繁擦着眼泪,“我以后不收了还不行吗,大除夕的可不能哭,这把弓箭我也不要了,前些日子我听阿镡说他顶想要一把袖珍弓,我便转赠给他好不好?”
厉繁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来,魏央却是粲然一笑,“那可好呢,我也听冀镡说想要把袖珍弓,正愁不知去哪里找呢,可巧表哥肯忍痛割爱。”
“不痛不痛……”苏晋慌忙摆手,“你肯要就好,肯要就好。”
厉繁止了泪意,歪着头看着魏央问道:“央儿你不会介意吗”
厉繁早就随着苏晋管魏央叫央儿,魏央有时也会打趣着叫她嫂子,不过大多数时候也是直接叫她名字,现下却是直接笑弯了眼睛,望着苏晋道:“左右是表哥送给冀镡的,冀镡想来还不至于对表哥有什么非分之想。”
苏晋咳了几声,故意朝冀镡抛了个媚眼,冀镡抿着唇笑,宠溺地拍了拍魏央的头,厉繁却是听懂了魏央话里的意思,不自在地红了脸说道:“我知道苏晋对文小姐……可我就是……”
“我知道,”苏晋莞尔一笑,拉过厉繁的手握在手心里,“你不开心说与我听便好,不需像央儿一般活得如此洒脱粗狂。
厉繁这才被苏晋逗笑,四人玩笑了一番用罢了饭便出了饭庄,只是这几日四人早将这晋阳城里有趣儿的地方逛了个遍,往哪里走都没甚心意,苏晋便提议去镇南王府给庄叔拜个年。
庄叔看着冀镡从小长大,故而苏晋也是认识的,从前还时常喜欢去镇南王府找庄叔斗嘴,只是今年朝中事务繁忙,冀镡又总是去苏家蹭饭,故而苏晋去王府的次数便少了许多。
厉繁刚和苏晋和好,此时正是腻歪的时候,两个人手牵着手,厉繁将头靠在苏晋的肩上,被各家门上的灯笼拖着好似一个人一般的长长的影子。
魏央和冀镡在后面跟着,并不多言,突然冀镡捏了捏魏央的手心,魏央自鼻腔里“恩?”了一声,歪着头看向冀镡,冀镡却突然在这一刻俯下身来,轻轻含住了魏央的嘴唇,魏央只觉得一股电流自唇上发起蹭地一声蹿上了头顶,麻酥酥的感觉叫她整个人动也不敢动,冀镡以舌尖描绘着魏央的唇形,一遍又一遍好似不知疲倦,魏央忍不住张开嘴嘤咛了一声,冀镡便长驱直入,轻轻舔舐着魏央的牙齿,将她的小舌勾起来与自己一同舞动。
魏央被冀镡突如其来的吻吻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想起来前面还有两个人。
魏央轻轻推了推冀镡的胸膛,冀镡抬起头来,重归空气怀抱的魏央红着脸深呼吸了一阵儿,才小声说了句:“叫表哥看见又该打趣咱们俩了。”
“魏央,”虽是夜色微深冀镡却目光灼灼地看着魏央,满眸神情不容质疑,“我会对你好,不会负了你。苍天为证,朝政陵替,长江水溢,日不明,万物泣,我总不负你。”
魏央不知冀镡缘何说出这样他从前不喜说的话来,虽然心中很开心,魏央还是踮起脚来在冀镡脸庞印下一个吻,“我不要你的誓言,我等着看。”
“好,”冀镡将魏央拥入怀里,“你等着,相信我。”
魏央尚未作答,就听得前方苏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快点儿啊!”
冀镡同魏央相视一笑,携手往前走去。
“好久不见啊,庄叔!”苏晋笑着跳进门去,拍了拍庄叔的肩膀,“我今日来给你拜个早年呢,你瞧,这是我媳妇,这是我表妹——阿镡的媳妇,领来给你看看。”
庄叔狭长的眼睛扫过厉繁和魏央二人,厉繁有点羞涩地低下了头,捶了苏晋一下,魏央却莫名地觉得有一阵寒风自背后划过,瞧着庄叔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瘆人,不过因着是冀镡家人的缘故,魏央还是勉强笑了笑。
苏晋同庄叔玩笑了一会儿,却觉得今日庄叔有几分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