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要出阁了,父亲还是打算禁着我的足吗?”魏倾上前一步,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定定地看着魏成光说道,“父亲当真不顾一点父女情分了吗?”
“父女情分?”魏成光冷冷一笑,“我同你早就没有什么父女情分,正好二皇子肯收了你,你若不愿准备,初五那日直接将你扔上了轿,抬去二皇子府上便算完,左右没有人来观礼,我也丢不了什么人!”
魏成光不再管赵秀和魏倾,拂袖离去。魏倾在后面气得一边跺脚一边哭,还是赵秀叹了口气,忍住了左胸口处的痛感,说了句:“你父亲说的对,也该准备着了,之前的大红嫁衣也不能用,咱们也是要重新准备。”
魏倾无法,只能随着赵秀离去。待到魏央归家的时候,立夏方将这件事情讲与了她听。
魏央轻声一笑,魏成光从前待魏倾极好,现在却连句话都不愿意同她说,想来当真是被赵秀和魏然魏倾三人伤透了心。说起来也是,魏成光待赵秀母子三人不薄,魏然却睡了他的小妾,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赵秀和魏倾非但不阻止,反而还帮着他瞒着,任由夏菡腹中孩子的月份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
元武帝对魏然之事大发雷霆,下令刑部彻查,魏成光身为魏然的父亲自然是要避嫌。他也正好不想帮魏然,也算是乐得清闲。唯二皇子和魏然四下奔走,寻找援助,只是利益明显,生死攸关,愿意伸出援手的大臣是少之又少,二皇子和魏然为着此事是吵了好几回,甚至互相动了手。
二皇子忙的焦头烂额,甚至去求了李千玟。冀璟对李千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将全部的事情剥析开来说与李千玟听,求她去请南唐出手,让南唐给元武帝施加压力,帮上自己一把。
谁料李千玟虽然相中了冀璟,在这种事情上却是半分都不肯让,直言情感是两个人的事,绝没有亲家之间相互施加压力弄得双方都不好看的道理。
冀璟急得火烧眉毛,几乎要跪下来同李千玟哭,李千玟却是不管,仍旧对冀璟万般温柔,却是咬紧了牙关闭口不提此事。
据苏梓椋说,元武帝最近像是对二皇子彻底死了心,不光将从前二皇子的事务尽数转给了三皇子,叫他自己先擦干净自己的屁股,更是允了三皇子进出议事殿,帮忙处理国事,批阅奏折。
苏晋还悄悄告诉魏央,元武帝似乎有意召回远在边疆的五皇子。
这是一个极其不一般的信号,元武帝似乎有意在朝堂之上进行一次大换血。五皇子生母李潇潇,从前甚得圣宠,却不知为何于五皇子幼年时期失宠于元武帝,连带着五皇子也少年时期便被遣往边关,数年不得归晋阳。
不过现在看起来,元武帝更像是保护这个真正在自己心尖尖上的儿子。
三皇子最近颇为受宠,在朝堂之上也是如鱼得水,但是德妃在后宫里却没有丝毫张狂,照旧吃斋念佛,生活在袅袅上升的青烟里。
四公主因着李千玟的事情是吃不好饭也睡不着觉,每日无精打采的面色难看,更叫李千玟比了下去。玉贵妃也听说了元武帝有意将五皇子调回晋阳的事情,跑去竹馆居里大闹一场,骂了李潇潇个狗血淋头。有宫人跑着去通报了元武帝,元武帝赶到竹馆局将玉贵妃带走,与李潇潇见面时二人仍旧是面上淡淡的,仿佛初识的陌生人。
玉贵妃被元武帝劝了回去,趴在元武帝肩头又哭又闹了好久,方才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地问了一句:“圣上真的要将五殿下调回来?”
元武帝叹了一口气,将玉贵妃的脸按在了自己肩头,玉贵妃张嘴咬在元武帝肩头,任是满口血腥气也不肯松牙关一分,元武帝连哼一声都不曾,只听见玉贵妃含糊着说了一句:“你和我说过你不爱她……你和我说过的呀……”
元武帝没有法子,摩娑着玉贵妃一头锦缎似的长发说了句:“玉儿……朕需要朕的儿子……”
“圣上的儿子?”玉贵妃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牙齿和嘴唇上还存留着元武帝的肩头血,“二殿下和三殿下,哪个不是圣上的儿子!圣上为什么偏偏将她的儿子看得这么重!你都是骗我!”玉贵妃说着说着眼眶中就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当年你和我说……说你不爱她……可你忍了二十年,终于忍不住了……圣上,你明明就没有一刻忘记过她!”
“放肆!”元武帝拂袖而怒,而后望着玉贵妃通红的眼睛又放缓了语气,说了句,“玉儿,朕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僭越了……”
玉贵妃冷笑一声,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和尖尖的下巴,她望着元武帝,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哀戚,“圣上是一国之君,可圣上莫要忘了自己是怎么坐稳的皇位!若没有我西夏的支持,没有我西夏死在北汉三万条鲜活的生命,圣上觉得圣上会有和臣妾说‘僭越’的这一天吗!”
“乌和宛玉,你别太过分!”元武帝忽然起身,差点让靠在他身上的玉贵妃跌落在地,“你西夏国力现今如何不用朕提醒你,你是西夏公主,可也是我北汉妃嫔,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看清自己的身份!”
“好好……”玉贵妃连说几个好字,眼睛瞧起来和唇边的鲜血一样红,她的右手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不叫自己的巴掌扇到元武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