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遥舟挑了下眉,又揉了揉她的头,道:“若她并不知情,或者怎都不肯说,又该怎办?”
溪涯闻言,合手思量会儿,又道:“那……就从刘平下手,先不着急问他案子,而是私下去查他这两年的往来账目,是否有大笔的钱财交易,生活是否忽然富足起来,然后将这些账目交给沁阳衙门,让衙门去查他,掩其不备。”
遥舟含笑望着自家小徒儿颇有干劲的模样,开口却依旧有诸多疑问,“若那刘平谨慎,虽收了贿赂却并不拿去用,只是藏掖起来,或是……咱们之前都猜错了,他并未收取贿赂,而是受到薛平东恐吓,才做了假,又该怎办?”
溪涯瞬时苦了脸,左思右想了一阵,摊开手道:“师父太苛求了些,我们的话都能被你挑出纰漏,我是没有法子了,要不师父来说说,究竟该如何去查?”
遥舟一笑,却对她眨眨眼,老神在在地道:“我觉着……你们两个说得就甚好,就按这个法子,先去查刘平的往来账目,查明之后将证据上交官府,趁官府查案之时,再赶去薛平东家中查询,待得找出纰漏收押了他,再将那老妇人请来作证。”,她说罢,含笑拍着手道:“我虽吹毛求疵,但凡事也并非都有这多意外,若莫捕快有心,便好好去查。”
几人只呆呆望着她,黑无常依旧怕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遥舟仙君……您不捉韫芳了?”
遥舟瞬严肃了脸,道:“捉,自然要捉,不过我并非不讲理的人,若真有隐情,便待你们查完也可。”
语罢,却是负手转头,往门外行去,溪涯三步两步跟着她,轻声问道:“师父,我们这就走?”
“自然,查案的人都替她们寻好了,我们留在这处也无甚用处。”遥舟淡淡一笑,行到门口,却忽地又回了头,好似恍然想起什么,补上一句:“等把那刘平的事情查清楚了,你们再来找我。”,话音一落,便携着溪涯一处没了踪迹。
夜已经过了大半,不过今日怕是难得好眠,遥舟回了客栈,取了热水上来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略伸了个懒腰,便伏在床上抱着本黄皮册子在看。
溪涯也略梳洗一下,回房站在床边,呆呆望她几眼,忽地开口问道:“今日师父未用缩地之术,便是为了让莫如笙跟着咱们一处去找孟韫芳,对否?”
遥舟回头望她一眼,淡笑道:“是了。”
“可为何呢?”溪涯几步上前坐在床边,心中有颇多疑问,“师父不怕莫如笙知道这撞邪的案子是何人所为,便通通说了出去,让孟姐姐不得报仇吗?”
遥舟随手合了黄皮册子,半撑着身子坐起来,脸上认真几分,道:“傻徒儿,若那孟韫芳只是想了解心头仇恨,那我们放她出城杀了薛平东不就好了?可若真如此,她怕是也不得转世轮回,而是要被投进地狱去,魂飞魄散,更何况,我和土地也不能放着她害人性命而不加管束,故而,若想帮她,需得先寻着一个能将此事带上公堂、让人间的官员去审判的人,莫如笙是捕快,又是沁阳知府的女儿,自然最合适不过。”
她语罢,摸摸溪涯的头,“帮人是好事,可诸多时候我们都需三思而为,量力而行,溪涯可懂?”
溪涯傻傻地望着她半晌,恍然懂了,轻唤了一声师父,眼中含着颇多复杂情绪,想说什么,却是一句也说不出。
遥舟望着她,甚觉疑惑,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略一用力,便将她拽进自己怀中,环住她的脊背,用一只手轻轻抚摸她一头散乱的发丝,轻声柔语,“又怎地了?小小年纪,哪来的这多心事?”
溪涯埋在她怀中,只闷声道:“我无事,师父。”
她轻用了力起身,抬眼望着遥舟,见她一身单薄的轻纱薄衣,松松散散地搭在身上,刚拉动之间略有脱落,露出了半边莹润消瘦的肩膀出来。
天已入秋,更是颇多阴寒。溪涯怕她受冻,便拉了被子开来,裹紧了她,道:“师父莫冷着了,我去那处打坐,您先睡吧。”
她刚起身要走,却被一方被子连人裹了去,跌倒在床上,睁眼看去,面前正是遥舟,不过半寸之距,让她徒然心慌,面前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几分清光水色,只专注地望了她去,朱嘴轻启,带着抹不开的笑意,“今日就莫要修炼了,可好?陪师父一处躺会儿。”
溪涯眨巴眨巴眼睛,遥舟云雾般的发丝挠着她的脸,让她凭白有几分别扭,只垂下眼帘,强装了镇定道:“师父前儿不是还说我快结金丹,要勤加修炼吗?今儿怎又缠着我了。”
“师父今日不想一人躺着,颇孤单了些。”遥舟只蹭上前搂住她,两人鼻尖之距越发近了,她眼见着自己的小徒儿脸发红的厉害,却不觉有异,只道:“无妨,不过一晚而已,大不了明日师父陪你一处修炼,可好?”
溪涯点了头,声音仿佛蚊鸣一般,“我,我知晓了,师父……可否先放开了我?”
“怎了?”遥舟却搂她越发紧了,笑道:“这般不是更加暖和些,你的身子寒得吓人,想是适才冻着了,让师父替你捂捂。”
“师父……”溪涯万般无奈抬头,却见遥舟抬手,隔空灭了桌上灯火,打了个哈欠道:“困乏了,我真是个闲不下来的闲散仙人。”,说罢,合了眼睛,似是这就要熟睡了去。
溪涯见她是真的困了,便不敢惊扰,只由她这般抱着,许久,见她呼吸沉了几分,似是熟睡,才敢松了口气,偷偷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