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阵像夹馅饼一般把重步兵军阵包在了其中,外层的步兵有的当场毙命,有的则失去了行动力。
涂抹焦油的绳索被守门的长枪兵点燃,两道火蛇急速向刀阵蔓延,不一会儿两方刀阵燃烧为一片火海,年轻的士兵全然乱了手脚,过多的装备使得他们彼此拥挤而难以逃生。
“两边的士兵,扔下盾牌,全体往前突围!”
阵中隐藏的辛瑞克大喊一声,滚滚的黑烟火焰之中,步兵重新找到了方向,向前进发,此时他们离城门枪阵只剩近百米距离。
辛瑞克佣兵团的神职者举起前方死去士兵的盾牌,做前进的掩护,每一刻都有人死去,死于箭矢或死于火烤,甚至死于踩踏。
还剩约五十米。
城墙上的弓箭更加猛烈了,这些被点燃了的火焰加剧了士兵心中的恐惧,两旁黑沼上燃烧的烈火像栅栏一般拦死了他们的视线。
陶特稳不住了,说:
“大人,他们需要支援。”
道朗摇摇头。
“我们帮不上忙。”
倘若让骑兵强行加入战局,不仅缺少有优势的地形,还有影响下一步计划的危险。步兵被困在火海中本来就举步维艰,若让他们为骑兵让路,只会增添更多死伤。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他们身后的道路清理开来。”道朗没有感情地道:“前线交给辛瑞克指挥就好了。”
他注视着那条铺满了众多尸体的火道,如果不及时清理,在破城之后,骑兵的跟进会变得异常困难,而且,那些火刀陷阱也需要有人去拆除。
道朗的命令发了下去,另一组重步兵背背盾牌,腰刮长剑跑了出去。但当他们发现死者有不少是他们的熟人时,在丢尸体时他们犹豫了。
第二道命令又出,没有生命迹象的死者一律丢进黑沼的火场之中,谁带着一个死人回来就已军法处置。
这条无情的命令彻底摧垮了某些人的天真,战争之上,人死了就是死了,不管是死无全尸,还是被干净利索地了解,都无分别。
一条又一条的焦黑尸体被抛尸黑沼,火刀陷阱附近的铁锁被尽数砍断,脆弱的扭转结构在士兵们的合力攻击中,渐渐摧毁。两面喷吐火蛇的陷阱继而向旁边的黑潭倒落回去……
而最前线,图尔斯和其助手的护盾在军阵中央撑起,数百支弓箭在落向他们时都被彻底击碎。
奥里门登时脸色大变,自己只有两千人正规军队,和数千人农夫、铁匠等普通人组成的民兵队,如何阻挡道朗这样拥有强大神职者配备的万人军队?
炼金术士设下的陷阱虽然让敌人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却无法从根本上挽回灰尘堡的败局。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破城。
城墙上的飞箭更加的密集了,奥里门自己也搭弓射箭援助前线。炼金术士维汀耶夫从袖口中慌张地摸索出一瓶黄绿色溶液,指导奥里门爵士将它涂抹在箭矢尖头。
“这是什么?”
奥里门大声问道。
炼金术士的害怕早已写在了脸上,他在垂死挣扎。
“这是……我从导师那里偷出来的破盾合剂。”
他说:
“应该能破坏那个御术师……给军队制造的护盾。”
如果临死前都没用它,就是暴殄天物了,炼金术发抖的想着。
奥里门将涂抹了试剂的魔箭射出,准确地击中了图尔斯的护盾,无数如蛛丝般的黄绿裂缝在护盾上伸延开来,魔箭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刺进了图尔斯的肩膀,那里立马血流如注。
图尔斯疼痛倒地,整片结界也应声崩塌。
他的助手将他安全地保护到了身后,元素师一般的神职者则负责抵御专门飞向他的攻击,一片片飞箭,有的被突然出现的冰霜冻结在空中,有的则被掌心吹出的疾风拂散……
辛瑞克带头冲锋,几块尖锐无匹的岩石从地面拔出,瞬间轰飞了尖刀木桩以及它后面的敌方枪兵,从重步兵盾下如潮涌出的神职者骑士挥舞大剑,像撕布条一般撕裂了敌军防线。
各式各样的元素魔法在前线爆炸开来,枪兵的数量越来越少,而辛瑞克的佣兵也因箭雨产生了一些折损。
但是大势已定,当辛瑞克的巨石剑鞘狠狠削进城门门缝之后,他催动土元素引发了一次强烈的锥形爆破,这道金属灌制的实心木门随之被炸开了一个巨口,强烈的冲击波往城内震荡而去。
门后面,没有预料到这般攻击的灰城堡士兵直接被炸死了数排,城门洞墙上沾满了破碎的血肉,再没人敢靠近城门一步,面容槁木死灰。
紧接着,整道城门都倒下了,城墙底下的新修墙面也被神职者打开了数个,重步兵纷纷涌入城内,而大后方道朗的骑兵出击令也同时传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