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寅忙问道:“难道弟妹她……”刘锦轩摇了摇头,惨然道:“虽说内子并无大碍,但因她自幼体弱多病,加之一路颠簸,导致产后我儿落下一病根:一但受到惊吓便全身僵硬,口吐白沫。如今已是六岁有余,我夫妻更是百般求医问药,散尽家资,只求我儿康复,但终不可得。不得已暂居于此,操持渡船,已此度日,倒叫大哥见笑了。”邓寅见刘锦轩神情苦涩,知他心中伤痛,便岔开话题道:“都是大哥的不是,惹兄弟伤心了,大哥向你陪不是了。”拱了拱手,接着又问道:“兄弟在此摆渡,早间可曾见着一个身形矮小、丑陋之人来此?”刘锦轩道:“大哥不问,小弟倒险些忘记,确实有这么个人。晌午而来,鼠眉鼠眼,说是去洪泽湖边,老子镇上。哪知到了地头,乘我不备,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跑便跑吧!还不忘顺手牵羊,连我身上几俩散钱,也末放过,真是又可气又好笑。只是他一没近我身,二又末与我攀谈,何时下的手,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了。”脸浮笑意,不停地摇着头。邓寅暗笑,心想:“难怪江湖中胜传‘云里鹞’时风虽说讲义气,爱结交朋友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但却为人下作,喜好偷盗,以至为武林中英豪们所不齿,今日所见,看来所言非虚。”又一转念道:“兄弟本就为生活所迫,我何不就以此为借口,帮他添补点家用。”
想到此处,邓寅笑道:“兄弟莫要为这等人生气。大哥怀中还有些银两,送与兄弟,算是我这个大伯给孩子的见面礼,兄弟勿辞。”说着伸手入怀,刘锦轩忙道:“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但此银两却万不敢受。若是受了此银,岂非成了贪图便宜的小人。我若是此等小人,为官之时,便已是身家百万的贪墨脏官,又岂配与大哥称兄道弟。”邓寅见刘锦轩说的如此坚决,知不可强求,于是张口道:“兄弟既然不愿接受,大哥也不勉强。”语音稍顿,接着又问道:“兄弟适才说到那时风去了老子镇上,大哥正要抓捕此人。”刘锦轩接口道:“那小弟便送大哥一程。”说完起身走出船仓,撑篙摆橹,将船儿驶向河心,往南而去,飘飘荡荡,过大运河,入洪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