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东一口气说到这里,幽游点了点头,说:“那是幽离一族对不起祭司了。”李晋东一愣,幽游接着说:“站在你五姨和五姨父的立场,再加上澜也没有死,所以你们也并没有觉得此事太过份,也坦然的接受了结果,这样澜就顺理成章的被你们握在了手里,成为你们的工具,只是在面对那个孩子时心情很复杂吧?”
见李晋东无言,幽游看向坐回到炉火边的宋云秋,说:“当时他们意图吞噬祭司的时候,应该与你商议过吧?”
宋云秋答:“我没有同意!”
幽游一声轻叹,眉梢略有怒意,说:“你没有阻止?”
宋云秋怒道:“她当时是云氏一族的族长,按照我当年与云景的契约,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
“所以?”幽游问。
“所以我让她把族长之位移交给了初云,在那孩子一出生,我便指认这孩子为云氏一族的继承人。”宋云秋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渐平缓,接着说:“此事袈澜并不知情,我不希望她的心受到一点污染,所以我们把这件事情处理成她能接受的样子。”
李晋东默然,幽离一族极为重视自己的血缘,无论男女都记录在册,只要有族人怀孕,禁地便会多一点金光,实力越强,光芒越盛。此法与魔族魔焰有异曲同工之效。同样,若有族人死亡,属于他的那点金光便会熄灭消逝。五姨怀孕这件事,五姨和姨父怎会不知?怀有身孕,却依然想要去吞噬祭司的灵识,他们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做这件事情?
“所以你们就把她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幽游的面容渐渐冷淡,看向宋云秋,接着说,“这两个孩子还像点样子,可是袈澜这个孩子,你们真的是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么?”
“敢问前辈,我爹娘、我二姨、我大嫂,还有我的哥哥们,哪里没有把我教好?”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月门响起。李袈澜立在月门外,李晋西站在她身后,两人面上隐有泪痕。除了幽游,余下三人均看向这突然出现的兄妹二人。
幽游不看李袈澜,反问道:“‘隐忍’二字,你会写么?”
李袈澜往前踏了一步,李晋东不安的看向李晋西,李晋西摇了摇头,看向宋云秋又点了点头,两人均明白,刚才的话,李袈澜都听见了。
李袈澜听幽游说出“隐忍”二字,并不大理会其中含意。她自出生到现在,千般娇宠着,何曾看过别人面色?亦不需要去忍气吞声,连忍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是隐忍?
幽游见她往前踏了一步,低下头徐徐饮茶。他已经知道李袈澜与李晋西在月门外等着,并故意为她二人隐藏了行踪,这本是幽游擅长的事。再加上宋云秋连番与有人争斗,并不曾好好恢复,故而不察。见李袈澜安静听完当年的事,并无多少情绪起伏,心里倒对这孩子高看了几分。
其实李袈澜在前面已经有所猜测,如今听了,不过是证实心中猜测罢了。但她终究深爱爹娘,所以并不曾因此而起怨恨之心。
于她而言,千般事情,也抵不过娘亲为人所害,亲父散灵殉情,一腔怨恨正无处所泄,听得幽游指摘宋云秋没有把她教养好,当下就忍不住跳了出来。
见幽游低头饮茶,任由李袈澜怒气冲冲冲过来的样子,白魅一笑,迎面拦上去,说:“你这孩子,幽游大人救了你的二姨,杀了你的杀母仇人,又为你二姨疗伤,你身为晚辈,至少要有个晚辈的样子吧!”
李袈澜见左右越不过白魅去,在心里发了一下恨,怒火上冲,道:“他的意思清楚明白,说我没有被教养好,既然我没有被教养好,我为什么要跟他讲什么晚辈的样子。我告诉你,我心情好,你便是我的恩人。我心情不好,杀母之仇无处可报,你杀了我的仇人,我就找你报仇!”
宋云秋盯着李袈澜,一时竟然痴愣愣在原地,见幽游看向自己,忙摆手:“这个不是我教的……”
幽游眉头一挑,说:“这孩子受了这连番刺激,怕是有些魔怔了,需要好好调理些时日。你也需要好好休养些,虽然底子厚,但损耗了这许多,得好好补回来才是。”
宋云秋担忧的看着李袈澜,冲幽游略一拱手:“这孩子的魔怔,恐怕还得劳你出手。”
幽游摆了摆手,说:“我不会帮她。”
宋云秋皱了下眉,知道此事不急在一时,便继续烹茶。李晋东已经将李袈澜环在了怀里,施术令她昏睡过去了。李晋西行到幽游面前,必恭必敬行了一礼,问:“敢问前辈可是祭司?”
幽游凝着面容,慢慢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李晋西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塌上的幽游,接着问:“那您要替澜报仇吗?”
幽游一脸苦笑,说:“正主都死绝了,还找谁去报呢?只好不报了。”
宋云秋与李晋东一听“正主都死绝了”愣了一下,同时将目光投在李晋西身上,见李晋西冲幽游又做了一揖,便知此事是当真了,目光又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