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扭头又向二王子费林询问。
“你也有什么要说的?”
费林王子微皱着一双眉头说道:
“大哥刚才说说的对策,我也非常认同。不过现在易北河北岸的领土还没有完全丢失,弗雷斯领怎么办?”
哦?的确,说到这里,大家都把北岸仅存的弗雷斯领忘记了。说到底,弗雷斯是青铜之民的后裔,毕竟不是自家人,亲疏上隔了一层关系。
“如果他们守不住,叫他们过河来就得了。”有人建议。
“那人民呢?”费林王子追问那人:“弗雷斯领的人还有北方其它领地的难民,都叫他们过河来吗?怎么安置?”
“这……”
如果是平时,大家对于自己领地上的领民逐渐增多是抱着欢迎的态度的。但是现在是战时。一下子涌入那么多难民,不但无法成为生产力,而且还会消耗本来就宝贵的粮食,搞不好还会造成民乱。瘟疫也往往随着逃难的人群。所以大家对于接受难民这种事都是抱着能推就推的态度。
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了政务大臣身上,富勒做出摊手状——有钱就没问题,想安置多少都行;问题是现在没钱。这还要准备打仗呢!
“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
国王皱着眉头提问二王子。这个问题他之前的确没有想到,看来这个老二并非完全令他失望。费林王子顿了一下,组织语言,然后说道:
“我认为,弗雷斯领不能轻易地丢掉。有弗雷斯领在,就可以收容安置北方的难民,避免南岸受到影响。而且将来如果开展反击,弗雷斯领就是我们在北岸的一个桥头堡。否则我们还要打一场渡河作战。既然野蛮人现在还没有进攻弗雷斯领,我们应该抓紧时机备战,保卫弗雷斯领。”
“那么拿什么保卫弗雷斯领呢?我可没有多少士兵可以腾挪出来。”军务大臣向费林王子提问。
费林王子:“可以从那些北方难民中征召士兵。我们现在不方便大规模征召民兵,是因为秋收在即,不能占用地方劳力。但是征召北方难民没有这个顾虑,他们的土地本来就丢了。他们打败侵略者,收复家园的愿望比谁都强烈。而且从难民中间征兵还可以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防止他们因为贫困不堪铤而走险去当强盗。现在王**中多一个兵,将来山林里就少一个匪。一举两得。”
二王子也说得头头是道,国王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两位王子在父亲没注意到的时候,隔空又对了一个眼神,其中意味不足以为外人体会。
见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再说的了,国王于是做出最后的拍板。
“就这样吧。朕现在颁布几道命令:第一、王国即日起进入动员状态,全力准备应对北方战事。第二、组织易北河防线和编制新军团的事,由奥沙夫来督办,人员酌情从各地抽调。第三、富勒做好今明两年的军费及各项开支预算,暂时先将大陆公路的收益算进去……”
说到这里,国王看了一眼两位王子。
“本来今年的七国盟会应该由朕亲自去。但是现在国家正处于战争状态,朕不方便离开。所以朕决定派遣一位王子代替朕参加……克鲁特,就你去吧!”
闻言,大王子有些激动了。因为能够出席七国盟会的,不是一国之君也是王储,否则不够资格跟其他国家的王者对话。现在既然父王要求他出席,那就是变相承认他的王储之名。
看见大王子情绪的异动,国王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够城府啊!喜怒形于色,容易被人猜透;如果不是国家情况如此,实在还不敢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国王心中决定得派几个年老的家臣陪同大王子一起出席七国盟会,辅佐他完成此项干系国家未来的重任。
安排完出席七国盟会的事,国王又继续说道:
“关于征召民兵和防守弗雷斯领的事情,需要一位得力有威信的人物前往当地坐镇和组织。谁愿意前往?”
台下无人应答。这个差事既危险又吃力不讨好,与会的贵族们大多是河南贵族,对于河北的事务不怎么上心。那里的人是死是活不关他们的事。而能够代表河北贵族利益的,卡兰已死;安提柯下落不明;萨克森擅自丢弃领地逃跑,现在正在**官处羁押;弗雷斯正在自己的土地上焦头烂额。
国王问了第二遍仍然无人应答,心中暗自叹息:罗兰啊,你也睁开眼睛看看这些后辈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个敢担当的都没有。
失望的国王将目光又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费林会意,开口应道:
“既然无人,就由我来干这件事吧。”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这么识相,国王表示满意。龙颜大悦的后果就是父亲抚着儿子的背,用慈爱的语气对他说:
“你此次去河北,看情况便宜行事。能保就保,不能保就走。由朕在易北河与蛮族王一决雄雌。稍后你与朕到内库来,征召民兵及防守所需要动用的花费,不从国库中出。富勒已经很为难了,不必再给他增加烦恼。”
随后国王便宣布了散会。费林王子跟在布兰十三世身后向内宫走去。后面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两人的背影,手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