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玄,南府离溪从一品都统,鑫石殿“玄”字辈大弟子;左明,南府大梁正一品大都督,鬼森谷少谷主;彦云飞,东原晓川从二品副将,晓川王朝六皇子;吴邦,东原东坤正二品总兵,东坤王朝镇西将军嫡长子;公孙北,南府靖阳从二品副将,南焱阁隔代继承人。。。。。
他们每一个都是引领这个时代的俊杰,每一人都大有来头,每一人都或多或少与这一日的孤城局有关,甚至可以说他们是人族几大势力掺在山门关的沙子只为架空这位林姓将军。他们本来都走了,却又结伴而来。
林将军看着他们,不言不语。眼神平静似深秋寒潭,幽冷,凛冽。瞳孔深处却是风云变幻,左眼立有血甲罗刹,右眼涵群星斗转。他的气势没有任何变化,更遑论惊动风雪。林将军和这些俊杰之间始终隔着一袭风雪,却都不肯前行一步。林将军只是把枪放在怀中,环臂看着这些天之骄子。神色之间没有鄙夷,就像天山雪莲不会小视杂草,搏空雄鹰也不会小视草鸡,因为前者从未将后者放在眼中。林将军身边的黑猿也未吵闹,静默的看着他们,如同看一群死人。
气氛愈加凝固,两方的神情却不大相同。林将军依旧默然,持枪而立;而俊杰们一个个脸上发白,额前渐渐有了冷汗。他们脚下的积雪被碾成齑粉又慢慢消散。衣袖也开始有了起伏,幅度也越来越大。。。片刻后,周越玄带头向林将军沉默的双膝跪下。一人之前,无骄子。
林将军看着跪下的骄子们,嘴巴微张却将话咽了下去。最后还是长吐了一口气,用极力克制的嘶哑声说:“你们这次有些过了,我现在是很努力的不去想宰了你们。”深吸一口气后,沉声说道:“奕泉都喊你们叔伯。媳妇在的时候总要我拉你们去家里做客,去的时候你们都嫂子,弟妹的叫的亲热,怎么这样了?虎王小的时候被你们的宗族师门的长辈围剿,我救了它后,它后来又不计前嫌的多次救了你们,却为了今日的孤局,你们引来妖圣与虎王同归于尽。。。这道理我想不明白啊,云这里面有啥道理?”
身前的俊杰们,一个个的咬紧自己的嘴唇,雪地里多了一片猩红,风中也起了一丝血腥气。吴邦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身子不断的颤抖,这位镇西将军的嫡长子,沙场上身中流矢若等闲的汉子,哭了。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嘶声大哭,哭的委屈,哭的惭愧。而那群骄子们也都一个个趴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
林将军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平淡的说:“摘刀,卸甲然后滚。”说完便从他们的身侧走去,不料被周越玄抱住双腿,听他嘶声哭喊:“林将军,林大哥,我知道错了,我违背良心做了回小人,但你不能让我当一辈子的懦夫啊,我求你了。”
刀是一位军人的颜面,甲是一位将士的身份。被摘刀卸甲的兵将连罪囚都看不起,一辈子只能活在别人嘲讽之下。。。
左明,公孙北等人也都一个个凄厉大喊:
“我营中将士的至亲都被他们控制,宗门长辈更是以大义压我。”
“我父亲为逼我绝食7日,快一命呜呼。我不做,为人子则不孝;做,为兄弟我不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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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将军默然的听着他们的哭喊,没说话,只是一脚将周越玄踹开,继续走,边走边说:“别说有的没的,我想你们来,除了道歉赴死,还有就是要监督我死吧,真是绝啊。”
林将军的身影走向城头,渐渐隐于风雪中,那个曾经扛起整个南府边关的身影,看着确实那么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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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洪19年,妖皇亲征率领50万妖军南下,攻打只有15万由五国五宗自愿参军的年轻子弟兵。是役,山门关破,满军将士皆死。包括曾名动天下的林将军,或者说是峰侠林铮。其身陨前斩杀妖圣4名,破妖皇三尸身的厚土身,令其兵解转世。林铮陨落之时,以神念传诸天:
我之一生,为臣,我无愧君王;为将,我无愧千万百姓;为人,我无愧挚友;独愧对家人。
我一生坦荡,守边十数载,却遭诸王猜忌,受袍泽陷害。我,不甘心!!!
我林铮愿不进轮回,看因尔等神州陆沉。。。。
一声声的魂念在每人的耳旁响起,音若杜鹃啼血,字如黄钟大吕。听声之人不可忘,直接断绝了几大势力篡改历史的可能,因为魂念之声必为真,万民之心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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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五大宗长老死伤近半,却无人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