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蕊奇道:“哪个?谁那么无礼,都能惹得你动气?”
秋阳随手拣起梳妆台上的一根玳瑁簪心不在焉地玩弄,嘴里道:“也不是无礼,只是有些话终究听不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自己清楚就够了。”桂蕊不做声,她想她是懂了秋阳话里的意思的。这里的人共有一种敏锐的默契,什么话只用淡淡提一句,都会有心照不宣的理解。
她把秋阳鬓角散落的碎发梳起来,让束好的发髻一丝不苟,严整得像是拿剪刀围着发髻剪了一圈。
秋阳微微偏头审视了一番,很满意,点头称赞道:“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桂蕊得意地一笑,去给她准备早饭。
秋阳拣了件藕色的曲裾准备换,□□月的天气潮湿而闷热,晚上门窗都关着不通风,因此房间里有些令人不适的烦燠,她放下衣服去推开窗子,迎入徘徊在窗外一宿的新鲜空气。
甫一打开窗户,她便看见了坐在高高的玉兰上的人。
那人穿着湖蓝色的锦袍,双目漆黑深邃,不是昨晚离开的温十三又是谁?
秋阳忘记自己只穿着不宜被男人看见的白色里衣,瞠目结舌:“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