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一下这其中的道理,不该花费的地方能省就省,但并不是一味
的节省就是对的。”
刘伯全长身一揖,凛凛然答道:“大人教诲,属下定会牢记在
心,属下一定用心琢磨大人的话。”
“嗯,继续吧。”
刘伯全心算了一下,很快说道:“回大人,三千劳力,若是算
上雇工费用的话,要将书院恢复到原来的规模,大概要花费十万两
左右,到今天为止,已经划拨了两万三千六百二十一两用于砖瓦、
木材、粮食等方面的采购,重建的具体进度,属下要问负责筹建工
作的方中治才能答复大人。”
秦牧听到要花十万两,感觉有点多了,便说道:“不必完全照
本来的样子重建,不须要那么奢华,教舍、宿舍等以结实耐用为主
,雕梁画栋就免了,这方面能省就省,有钱的话不如给书院多买点
书,你先下去吧,把预算重新做一遍。”
“是,大人。”
送走刘伯全,秦牧立即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对门外的李
式吩咐道:“把何腾蛟带进来吧。”
何腾蛟被单独带进二堂,来到曾经属于自己的签押房,公案后
此时坐着一个年方弱冠的官员,俊朗儒雅之中透着刚劲的味道,一
身从二品绣锦鸡的巡抚服饰,让何腾蛟有种错觉:这里已经有巡抚
了,自己有点多余。
何腾蛟刚想说话,秦牧扫了他一眼后,却先问一旁的杨慎道:
“杨慎,你说说,身为巡抚,有何职责?”
“回大人,巡抚者,抚循地方、考察属吏、提督军务,即总揽
一省军政事务。”
“那么身为巡抚,弃土失地,按律该当何罪?”
“按律重者当斩,轻者革职拿问。”
“那么全省皆弃,算不算重者?”
“...........”
秦牧与杨慎一问一答,对何腾蛟视若未见。何腾蛟脸上一阵红
一阵白,当初他上任未久,胡广的事情还没完全捋顺,张献忠就打
来了,各地守军望风而逃,连湖广总兵尹先民就降了,他还是见机
得早,才侥幸逃脱。
但凭这些理由能推卸掉所有的责任吗?特别是在秦牧面前。对
比一下,他来湖广好歹也有三个月了,张献忠才打过来;秦牧是还
没上任,会昌就被山贼给占了;
张献忠打来,湖广望风披糜,他这个巡抚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秦牧带两千人马远征,将张献忠打跑了......呃,还是别比了,没
得比啊!
何腾蛟预想过和秦牧见面时的各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
这种情景,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在签房里,何腾蛟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秦牧说他弃土失地,
这一点他无从辩驳,好在秦牧还遵循点朝廷规矩,没有把同为巡抚
的他直接下狱问罪。
一通恐吓之下,秦牧还在衙门东侧的寝室划了两间房子供何腾
蛟及其家眷暂住,接下来双方要做的事,无非就是比赛上弹劾奏章
了。
秦牧要向朝廷弹劾何腾蛟弃城失土之罪,何腾蛟要弹劾秦牧跨
界夺权,拥兵自重......等等罪名。
问题在于何腾蛟的弹章根本出不了长沙城。
而秦牧的弹章也没有送往京城,没那个必要了,以眼下的情况
看来,弹章送到京城,李自成的大军也差不多到了,崇祯同学屁股
在火堆上烤着,还有心思管湖广的事吗?
所以他的弹章是送到吕大器这个四省总督处,由吕大器头疼去
吧。
至于湖广的军政事务,咳咳,秦牧还是很讲道理的,并没有完
全架空何腾蛟,还是有些事给他做的。
比如,秦牧以工代赈,招集生活无着的难民在湖广大修水利,
这事就交给何腾蛟来主持。
冬天到了,田间地头呆着不是件舒服的事,但没办法,谁让何
腾蛟是湖广巡抚呢,这些事情你不干谁干?当然了,主要是除了这
些,你也没别的可干了。
把何腾蛟打发去修水利,秦牧其实是有考量的,首先让他在巡
抚衙门里呆着扎眼,二来嘛,他也想试试何腾蛟的能力如何。
这个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若是何腾蛟能力不
错。能拉拢过来的话秦牧还是乐意这么做的。
这天早上,秦牧正在城外随军中士卒一起进行负重越野长跑训
练,燕高飞快马追了过来并报道:“大人,岳州开战了,金声桓六
万人马对岳州发起猛烈进攻,同时分兵攻打周边的三荷、横铺、郭
镇、西塘等地。”
秦牧把身上的背重卸下交李式,心中对吕大器很失望,吕大器
已经赶往武昌劝阻左良玉,但这场战争还是发生了。
“目前战况如何?苏谨的骑兵呢,到哪儿了?”
“回大人。马将军说目前岳州城中粮草武器充足,士气高昂,
请大人放心,他打算先收缩兵力于城中,借坚城挫一挫敌军锐气。
再一举反击。苏谨将军的骑兵已经到三合一带,正准备对金声桓派
出攻略外围的人马各个击破。另外。凌战将军带着一万大军已经南
反至华容县。准备从后方劫掠金声桓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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