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去!”季弘脸色露出惋惜之色。
“不去!”逢勤摆手。季弘无奈,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孟康的兵营永远是汉部最欢乐的地方,若不是在翟哲的眼皮底下,这里的气氛会更热闹。眼看各位统领依次来到,孟康咧开大嘴笑着说:“有今天这顿酒喝,你们都该感谢我!我特意大着胆子向大人求来的。”也确实只有他才敢聚集军中统领。
“你上次皮上的伤好利索?”鲍广拍着巴掌说笑。
“此番张家口之战,汉部名扬大明,不庆祝一番,我心中不快!”孟康扭头进帐篷拿了两个酒坛子走出来,说:“这是大人特地赏赐的!”左若听了眉头一跳,看来这顿酒不简单。
虽说翟哲许了,但也在军中,众人不敢太过放肆。
夕阳慢慢落下,军营被阴影笼罩,几个人边喝边聊,嘴里一边胡吹,一边骂娘,各说几个荤段子逗大家一笑,军中的枯燥就是如此打发。
正说的起劲间,营外有人高呼:“干户大人到!”
几个人忙擦干净手站起身来,还没等众人出门,翟哲已到了帐篷外,掀开门帘走进来。
“你们继续喝!我闲极无聊才想着凑个热闹!”翟哲摆手命众人坐下,扭头转了一圈,问:“逢勤怎么没来?”
季弘连忙禀告道:“我请他了,他说不愿喝酒所以不来!”
“这个小子!”翟哲笑骂了一句,就坐在季弘身边,说:“给我一个酒碗!”
众人都安静下来,连最愚钝的季弘也知道这顿酒不简单。
“诸位都是汉人,有自幼在草原长大的,也有从大明出塞的,感觉大明与草原有和不同?”翟哲抛下个话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翟哲是何用意,不敢回答。
“汉部成立五年了!”翟哲伸出一支手岔开五个手指,问:“各位有想过有一日重返大明吗?”
“想过!”鲍广声音嘶哑,他当年吃着人肉出塞,不知为何心中还总是忘不了那个地方。
“大人要投入大明吗?”雷岩谦强抑兴奋,这还是他首次称呼翟哲为大人。
“大明有什么好?”孟康扯着嗓子骂了一句,“那帮腌臜泼才胆小怕死,只知道惜命,清虏入寇也只靠我们打了一仗,汉部这些人的命都是大人救的,包括我在内,没有大人早就死在草原了,无论在哪里,汉部都是大人麾下!”
翟哲的目光梭巡在雷岩谦、左若和鲍广的脸上。雷岩谦张开嘴欲说话,又停了下来。
“汉部与蒙古关系太过密切,大明未必能放心收留我们!”左若见翟哲兴致颇高,淡淡的提了个醒,翟哲没在大明官场呆过,不知道那些人心中忌惮。
“有此一战,再加上我刻意宣扬,大明朝廷再不敢用汉部,当真是无人了!”翟哲唏笑,“高迎祥在陕西被抓捕,我听说新任宣大总督为击败了高迎祥的卢象升,不再是从前那般不动兵事的文人总督。”
“此番战后,清虏视蒙古和汉部为仇敌,明年必会派大军前来征剿,若大明仍不愿接受汉部,大人将如何?”左若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入翟哲的脑子,这个人一向是未谋胜先谋败。
翟哲呆立说不出话来,到时候草原再无汉部立锥之地。名声是柄双刃剑,让大明知晓汉部的同时,也会让清虏知道汉部的意图,怎会再任他撮合蒙
古人与大明的联盟。
“无论大人在去哪里,在下必定相随,其实如今天下大乱,卢象升调离后,中原空虚,高迎祥被抓后,流贼群龙无首,我等都是陕西人……”
“你说什么呢?”雷岩谦打断左若的话。
“大明必会接受汉部!”翟哲一口饮完面前的那碗酒,发现自己出塞奋斗了这么多年,离自己的初衷越行越远。
送亲的队伍至少超过一千骑兵,汉部有把握在茫茫雪原上杀死车臣汗
和他的王子吗?”翟哲的声音从左若的身后传过来。
左若沉默不语。汉人的骑术赶不上蒙古人,土默特部落近在咫尺,其中
的风险不言而喻。
“他们两个只要逃走一人,将是弥天大祸!到时候没有人会站在汉部的
一边。”翟哲步伐缓慢回到座位上,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
屋中安静,燃烧的灯芯爆出“啪”的一声响,两人都在权衡其中的风险
翟哲将全身的神经放松开,仰靠在座椅松软的皮毛上,人生何处不冒险
就像当年他敢独闯土默特汗帐。
“所以,最好的动手时机不在草原,就在婚礼当场!”
“大人!不可!”左若心惊。归化不算坚固,但也是城池,即使得手也
无法顺利逃出,那就是龙潭虎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能一击得手,汉部骑兵在外接应,以俄木
布汗的秉性绝不敢将我赶尽杀绝!”翟哲的目光落在微弱的灯火上,连他自
己也不清楚这么做究竟是在为乌兰公主还是为汉部的未来,至少这两者不矛
盾。
“要破僵局,只能下重手。汉部没有足够的兵源是最大的桎梏。”有些
话翟哲不会对左若说,汉部进入大明能为商盟的经营带来极大的便利,到时
候无论是财力还是物力都能上一个台阶。
“大人!”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