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是父亲的魂。
俄木布汗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弯刀直刺向车风的咽喉。车风浑身
被汗帐卫士所控动弹不得,闭目等死,突然听见翟哲大喊:“大汗,不可,
你若杀他,汉部从此与土默特决裂!”
俄木布汗手抖动了一下,在车风的咽喉处留下一道血印,他也就是吓吓
车风,不敢真杀他。岳托垂死,汉部骑兵将入城,他怎敢将最后的朋友也变
成敌人。感觉锋利的刀刃穿过咽喉,自己的脖子好像还长在脑袋上,车风松
了口气,他乜是听说汉部骑兵到了城外,翟哲又生死一线,才敢冒险动手。
“贝勒!”四甲士感觉手中岳托的身躯逐渐变得沉重,红润的脸色变得
有些暗青,喊叫变成悲泣。俄木布汗转过身来,从第一眼看清长箭穿刺岳托
脖颈的伤势他就知道岳托没救了,从没有蒙古大夫能处置这么重的伤。岳托
死了,该怎么办?他脑中一片迷惘,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翟哲。
“大汗!”翟哲坐在地上,右手握了一柄卷刃的戚刀,他担心那几个甲
士再来突袭他。
“岳托死了,清虏绝不会原谅你!”他指向悲怆中的甲士,说:“杀了
他们,我能救你!”
“你还能怎么救我!”俄木布汗恍若无主孤魂。
翟哲苦笑一声,说:“我的命还握在大汗的手中,怎敢欺骗大汗!时间
紧急,等解决了眼前事我再与你商议。”他瞥见断臂季弘靠在墙壁上,面若
金纸,右臂断口血流不止,鲍广躺在地面已然没有了声息,担心再不及时救
治两人会有性命之忧,脸上焦虑之色更重。
俄木布汗将信将疑,问:“你真有办法救土默特出困境?”
“当然!”翟哲指向正在给季弘包扎的萧之言说:“你派人护送汉部萧
统领出城,以防汉部骑兵到了城外不知城内局势杀进来。”
俄木布汗忙不迭点头,对翟哲言听计从,岳托尸体尚温,他全然忘记前
一刻的盟友,就在尸山血海中与翟哲商议对策。
四个甲士将翟哲与俄木布汗的对话听到清清楚楚,放下岳托站起身来,
鳞甲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神情如失去幼子的野兽。四人举起厚刀,环首
四顾寻找目标。土默特的汗王背信弃义,坐在地上的汉人是罪魁祸首,被汗
帐卫士紧抓的车风是杀死旗主的凶手,究竟要先杀谁呢?
形势可不容他们思考,俄木布汗被四人的举动吓了一跳,退入汗帐卫士
的护卫圈内,下令:“将这四人拿下!”
“卑贱的蒙古狗!”四甲士总算找到目标,挥舞厚刀杀向俄木布汗。
宴会厅局势混乱,汗帐卫士先护送俄木布汗出门,如群狼环伺攻击,十
分钟之后厅内又多了几十具尸体才平息下来,这个夜晚的杀戮结束了。
火把噼里啪啦燃烧,眼前的厮杀与自己无关,萧之言与翟哲对视惨笑,
总算活了下来,带入归化的一百精锐只剩下十四人,如鲍广等重伤有六人还
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如你所愿!”萧之言扶住季弘,心中很想再问一句:“值得吗?”在他看来翟
哲此举就是为了乌兰公主,而他一向视女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绝不会为
了一个女人将部下陷入死地。
翟哲不知萧之言心中辗转,心思早飘向下一步的打算。此番归化之行比
预想中惊险万分,总算没有偏离太过离谱,汉部损失惨重,但也得到了重大
回报一一岳托的首级,这为他投入大明添加了重大等码。
厅内平静下来,土默特人开始往外拖尸体,夜晚寒冷,血液已结成冰块
冻在地毯上,只能连崭新的地毯一起拿走。
俄木布汗重新返回厅内,想邀请翟宅到僻静处说话,但见他狼狈的摸样
又不好开口。翟哲当即让萧之言随汗帐骑兵出南城门迎接汉部骑兵,命大军
就地驻扎在城门外,不可入内杀戮土默特牧民,又请俄木布汗找来王府内郎
中给汉部受伤的士卒爆炸,处置伤口。
土默特汗帐卫士忙碌不停,原本杂乱拥挤的大厅很快变的空旷,翟哲不
知道俄木布汗将如何处置这些尸体。只有岳托和身上千疮百孔的四个女真甲
士的尸首还留在地上,翟哲知道这是留给他的。他一步一瘸走到岳托的尸体
前,这个人死后脸色也不见狰狞,像他生前那般温和平静。
今夜他和他都有机会,谁先杀死对手,谁就能成功拉拢俄木布汗,岳托
的机会比他要好的多,但谁也无法抗拒命运之神。
“我想上天让我来到这个时代,一定不会让我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去!”翟哲捡起一柄蒙古人的弯刀,左手揪住岳托的鼠尾辫,右手举起弯刀,刀
刃顺箭杆像锯齿伐木般割在僵硬的脖子上。
人是别人的间谍,正如古禄格。
翟哲与俄木布汗密谋了小半个时辰,随后归化城内人马攒动,大队土默
特骑兵往北城方向而去。
大黑马穿过寂静的街道,再走在冰冷的夜空下,翟哲恍若隔世。
归化南城大门被炸的四分五裂,寒风己吹散了硝烟的气息。逢勤特意命
火器营制造了一个超大的火药皮囊用来摧毁城门,但土默特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