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种思想,成就行为;栽种行为,成就习惯;栽种习惯,成就性格;栽种性格,成就命运。--李嘉诚
公元499年冬十月的一天,南齐帝国首都建康城中北风萧瑟,万物凋敝,一片寒气逼人的景象。位于帝国皇宫一隅的华林省(立法机构办公地)似乎也配合着这孤冷的天气,失去了往日人进人出繁忙的样子。只见华林省主殿门窗大开,寒风毫无顾忌的灌进大堂,把几案上的书卷吹得散落一地而无人问津。在大堂中央的地板上,歪坐着3个两鬓皆已花白的老者,而在他们前面,则放着一大坛子美酒。这三个人是谁?怎么在华林省办公场所喝酒“娱乐”呢?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齐帝国大司空徐孝嗣,尚书仆射沈文季,以及沈文季的侄子,侍中沈昭略。此时此刻,他们面前摆放的却不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美酒,而是一坛皇帝萧宝卷赐给他们的毒酒。事已至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弥留之际,沈昭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指着徐孝嗣的鼻子大骂道:“废掉昏君,另立明主。这是从古至今的大理!你堂堂一个宰相,无能无为,就是因为你,我们才沦落到如此下场!”说着,沈昭略把手中酒杯掷向徐孝嗣保养得细嫩白皙的面庞,又骂道:“我让你死了也做个破相的鬼!”而此时的徐孝嗣却出奇的平静,他用手拂去被酒杯砸破的额头而渗出的鲜血,并未和沈昭略计较,而是神经质的微笑着大口的灌下毒酒……史书记载,徐孝嗣足足喝了一斗有余的毒酒,这才毒发身亡!至此,齐明帝萧鸾留给萧宝卷的“六辅臣”全部被屠杀殆尽,而这一切又是如何发生的呢?
我们在上一章曾经讲过,由于江祏兄弟、萧遥光、刘暄、徐孝嗣以及萧坦之这六个“辅政大臣”在“如何废掉萧宝卷、以及立谁为新皇帝”的命题上产生重大分歧,导致内讧,刘暄向萧宝卷告密,萧宝卷没有犹豫,诱杀江祏兄弟。而萧遥光则在仓促间举兵反叛,但其志大才疏,叛军迅速被镇压下去,萧遥光也做了刀下鬼。
而我们的主角萧宝卷此时才刚刚17岁,一年前,萧宝卷刚刚从父皇手中接过皇帝的权杖,那时的他只是个高中生年纪的荒唐贪玩的大男孩,根本不知道权力与杀戮为何物,可是这一年来宫廷的政变连连,自己的表舅江祏兄弟,以及自己的堂兄萧遥光接连被杀。不难想象,此时萧宝卷猜忌日盛,杀心已起,就像一只从未吃过人的小老虎,忽然有一天它尝到了人肉的滋味,于是“杀人、吃人”就再无心里障碍和顾忌了。
而此时事情的发展也似乎完全配合着萧宝卷的“猜忌心”和“杀戮欲”。史书记载,当江祏兄弟以及萧遥光被杀后,南齐帝萧宝卷身边左右带刀侍卫(时人称之为“刀敕”)骄傲蛮横,张狂不可一世。而此时的“六贵”之一萧坦之由于在平灭萧遥光反叛中立了大功,而受到萧宝卷嘉奖,于是专权独断,刚强狠傲。不难想象,此时那些“刀敕”们必然和萧坦之发生矛盾,史载那些受萧宝卷宠爱的弄臣亲信对萧坦之又恨又怕。于是,那些“弄臣”“刀敕”们就在萧宝卷面前说尽萧坦之的坏话,内容不用想就知道是“萧坦之要谋反云云”,而也只有这种说辞才能触动萧宝卷的神经。
在萧宝卷本身日渐浓郁的“猜忌心”和“杀戮欲”,以及周围亲信的“唆使”下,仅仅距离萧遥光被杀后二十余日,萧宝卷突然派兵包围了萧坦之的府邸,把萧坦之一家杀了个干干净净。萧宝卷杀人之念一起就迅速行动,真是完全继承了他老爸萧鸾的作风,估计萧宝卷在行诛杀之事时,老爸萧鸾的谆谆教诲“做事不要落人后”不停的在耳边回响吧。
不久,萧宝卷的亲信茹法珍对萧宝卷说刘暄也要密谋造反。萧宝卷说:“刘暄是我舅舅,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带刀侍卫徐世标说到:“明帝萧鸾和武帝萧赜是亲堂兄弟,而明帝受到武帝的恩宠又是如此深厚(萧赜死时让萧鸾辅政),结果如何?明帝最后还不是翻脸无情,灭绝武帝的后代?舅父又如何能够信任?”徐世标敢在萧宝卷面前用他的老爸萧鸾做反证,却也是胆大无比,而萧宝卷却完全没有因此责罚徐世标,而是“从谏如流”,直接杀掉了刘暄,以免后患,这群疯狂的孩子到此时真是杀红了双眼。
我们在上一章曾说到刘暄给萧宝卷告密导致江祏兄弟被杀后,自己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哪一天也被萧宝卷杀掉,如今“靴子落地”,刘暄也可以永远地睡了,没准这一天到的越早,对于刘暄越是个解脱呢。
到此时,萧鸾留给萧宝卷的六个辅政大臣,就只剩下个徐孝嗣了,明眼人一望便知,徐孝嗣这个尚书令迟早也要命丧黄泉。其中虎贲中郎将许准跟徐孝嗣分析时局,劝他废黜萧宝卷,而侍中沈昭略也劝他的叔父尚书仆射沈文季万万不可作壁上观,否则迟早玩完。可惜徐孝嗣和沈文季全都不能采纳这些建议,对于政府决策绝不多说一句,采取“绥靖政策”,企图用“自废武功”的表现换取皇帝萧宝卷的信任,并以此免祸。
可惜事情并不像徐孝嗣和沈文季想的那样简单,公元月23日,萧宝卷传唤徐孝嗣、沈文季和沈昭略到华林省晋见,沈文季上车时,回头跟家人说:“这次恐怕是有去无回了啊!”沈文季说的没错,三人一到华林省即刻被扣押,萧宝卷让亲信随从茹法珍送上毒酒,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