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送他们到门外,说过再见,返身回来。
江玉低着头,脸上妆容早已弄花,自己都知道鬼一样难看;陈重凝重着表情,大口大口抽烟。
谁都没有认真去看对方一眼。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响起,仿佛平静,淡淡伤情。
很久,陈重问:「有什么酒喝?」
江玉说:「这里没有你习惯喝的牌子。」
陈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是啊,在北京不比清田,不是我能说了算,也逼不得老板去买。那么,请问你出不出台?」
江玉说:「我是个小姐,遇到肯跟他出台的男人,怎么会不去?」
陈重叫服务生过来结帐,服务生说老板已经交代,这间房消费全免,想要什么还可以再点。
陈重说:「我们走。」
跟着陈重走到歌厅门口,小风已经小跑着把江玉的衣服送过来:「玉姐要走了?」
江玉「嗯」了一声转过头对陈重介绍:「这是小风,我在这里认的弟弟。」
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凤介绍陈重。
陈重冲小风点头示意了一下,接过江玉的衣服,转到身后帮她披上。江玉僵硬着关节把衣服穿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陈重轻声问:「还有没有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全部都拿走。」
江玉摇摇头:「没了。」
推动歌厅的大门,刺骨的冷风扑进来,江玉猛的抖了一下。陈重拦住江玉推门的手,轻轻拥了一下她的肩膀:「外面冷,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开过来。」
很小声的一句话,江玉的心一瞬间暖了起来,忽然又有些想哭。
站在玻璃门后,望着陈重去取车的背影,江玉忍不住想推开门从后面追上他,紧紧抱住他的腰永远不再放开。漫天的雪花从天空落下来,歌厅门前的s灯把陈重的身影的线条照得无比清晰,是一个男人可以倾城的轮廓。
「玉姐……明天……你还会不会来?」
「不了,小风。我不会再来歌厅了。」
「那个……是你男朋友?」
「嗯……男朋友,他来接我回家的。」
「那,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你?」
「可以的。我告诉过你我的老家,一个叫清田的城市。如果你有机会去玩,姐请你吃饭。」
陈重的车在门口停下。江玉最后望了小风一眼,那个大男孩的眼圈红红的,一亮一亮闪着泪光。江玉捧过他的头,在他额前亲了一下:「姐走了,我会记得你,小风,你就像我的弟弟。」
推开门扑进漫天的大雪,江玉没有再觉得寒冷,其实北京并不那么冷,以前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城市。
坐进陈重的车里,很久江玉的心情都没有平静。车轮偶尔碾过积雪,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陈重的目光盯着前方的路面,眉头微微皱着,看不清他心里是欣喜还是忧伤。
江玉轻声问:「准备带我去哪?」
陈重说:「清田。」
江玉吃了一惊:「开车回去?那么远,你疯了。」
陈重说:「车是北京一位朋友的,我们坐火车回去,先去我住的酒店等。」
他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喂,我是陈重,帮我订回清田的卧铺,当然越快越好,我等你的电话。」
江玉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些东西在北京,一些必须要带走的东西都在租来的房子里。」
陈重说:「先去拿东西,怎么走?」
开着车路就变得很短。车停到江玉租房的楼下,江玉说:「上来坐吧,我还要洗脸,换衣服,怕你在车里等会着急。」
陈重问:「一起上去,方便吗?」
江玉委屈地说:「有什么不方便?」
陈重嘴角动了动:「我怕你藏个男人在房间里,见你又领一个回家,冲上来揍我。」
一路上隔着c纵杆,江玉一直没有好意思把身体靠过去,看见陈重露出这一丝笑意,终于逮到了机会,伸过手在他肩上轻轻打了一下。
挽着胳膊陈重上楼,打开门让陈重进去,看见屋里地板擦得一尘不染,陈重问要不要换拖鞋。江玉推着陈重进屋,对他说:「都要走了,还换什么拖鞋。」
只是一居室的小套房子,狭小的客厅里空空的,除了一张折叠饭桌两张小椅子什么都没有。江玉说:「你去卧室先坐,我去洗脸。」
洗干净脸上所有残余的脂粉,江玉对着镜子连呼了几口气,这才有些定下神来。从洗手间出来进去卧室,江玉被陈重直直的眼神望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什么,是不是丑了很多?」
陈重轻声说:「这才是玉儿,刚才那个丑死了,我都怕自己认错了人。」
江玉脸烫了一下,拉开布质的简易衣柜,拿了几件衣服出来,看了一眼陈重,有些微微的羞怯。
陈重问:「要不要我回避?」
江玉说:「不用。」
脱去露x的长裙,江玉飞快地抓起一件x罩准备换上,陈重问:「内衣也换?」
江玉说:「换。去歌厅不敢自己喜欢的内衣,怕被那些臭手碰脏。」口中勇敢地说起本行,却小心的去窥探陈重的表情,深怕他会厌恶,或者露出不快。心中淡淡的悲凉,忽然想哭出来。
「我一直……没遇到愿意跟他出台的男人。」
陈重的眼神落入江玉的注视里,有一瞬间闪亮,陈重飞快地转过头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