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五只狗,被一树压死四只,一大三小,剩下一只看起来还未满月的小黑狗在呜呜哀鸣。
邓一汉也不管小狗的“呜呜”警告,拿枞树棍拨弄着大狗的尸体,看死透没。
小狗作势扑过来要咬木棍,田心连忙抢过来,不让邓一汉继续亵渎大狗的尸体,小狗这才作罢,只是仍旧警惕地盯着邓一汉,喉中不时发出“呜呜”警告声。
邓一汉这时已经乐了,笑说:“晚餐有着落了,咱找点树枝生起火烤狗肉吃!”
田心看着受惊的小狗,怜意大生,迟疑道:“这真的可以吗?!”
邓一汉道:“不吃它们,咱就得饿着。这荒山野岭的,我们食物又不足,只好融入自然食物链啦。何况这狗又不是我们杀死的,就算是在天有灵,要怪就怪这不长眼的树吧。”
田心瞪了邓一汉一眼。
那受伤的小狗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停止了“呜呜”的叫声,发出一声抗议的“汪!”
邓一汉更乐了,直道:“这小黑狗叫声倒蛮清脆可爱!”
田心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样一个人,却没有同情心,这么可爱的狗妈妈死了,你竟然还想吃她!”
邓一汉知道田心爱心又萌发了,她家奶奶妈妈都是信佛的,两个小老太吃斋念佛讲究不杀生,在她们照顾下长大的田心当然大受影响,虽然平日里也是吹嘘自己是o型血无肉不欢的动物,但认真说起来,从未见她吃过狗肉马肉之类和人类感情亲近动物的食物。
邓一汉知道刚才的言语是有点唐突了,当下也不和田心顶撞,讪道:“我倒忘了你从来不吃狗肉的,我这个人又偏爱吃热闹食物,你不吃的话,我一个人也没什么食欲了,就算了吧。”
田心这才转嗔为喜:“算你识趣!”
邓一汉挠挠头,为难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把它们埋了?看这小黑狗的架势,它也不会准我们动它老母亲的尸体啊。”
田心啐道:“大狗就大狗,什么它老母亲!”
邓一汉脸瞬间就热了,尴尬道:“我这不也是为了讨好你么。”
田心白了邓一汉一眼,道:“好了好了,看我的。”说罢取下自己的双肩包,拿出一个铜锣烧,拆了包装,蹲下身,递向正在颤栗的小黑狗,柔声说:“来,乖狗狗,姐姐给你东西吃。”
小狗稚嫩的眸子盯着田心手中的食物,却不过来。
邓一汉道:“小家伙警惕性还挺高。得,我先去挖个坑,准备把这些死狗埋了!”说着,自顾自提着枞树棒去旁边刨坑去了。
满身煞气的邓一汉一走开,小黑狗就放松不少,伸鼻子过来嗅嗅田心手中的铜锣烧,然后一口噙了过去,在旁边吃起来,大概是饿了半天,又可能从未吃过甜食,竟十分投入。
田心伸出手,迟疑一下,抚在小黑狗头上。小黑狗浑身一颤,只顾着吃饼,竟然没有躲开。田心满意地抚着小狗,柔声道:“狗狗真乖。”
邓一汉不一会就走过来了,说道:“这里的土质还真肥沃松软,刨坑蛮好刨!”然后,他就看到田心搂着小狗在抚摸,于是赞叹道:“真是人不如狗啊!讲道理,姐姐你是不是带有爱心安抚光环,随便一只陌生的狗一会儿就收伏了。”
田心没好气地说:“什么人不如狗,我要摸你你给么,再说就算你给,姐姐我还怕小魔女剁了我的手呢!”
邓一汉见话题方向有点不对,打个哈哈,岔开道:“南无阿弥陀佛!是小僧错了,小僧这就去埋葬这些可怜的狗,超度可怜的狗灵。”说着就去挪还压着狗尸的枞树。
田心怀里的小黑狗见状又“呜呜”警告起来,田心连忙安抚道:“乖,乖,大哥哥这是要好好儿安葬你的狗妈妈呢。”
小黑狗不知是听懂了话语还是感受到了田心的善意,渐渐地停止了呜声,眯着眼睛窝在田心怀里享受她的抚摸。
这边邓一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开压着狗的树,大狗体型还挺大,大概和成年阿拉斯加相仿,嘴脸看上去却和农村常见的土狗差不多,只是嘴巴略长些。
邓一汉这个惯会穷开心的,一边拖着狗尸体,一边念叨:“狗妈妈啊狗妈妈,你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被树压死还有我邓一汉为你收尸,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及时找到回家的路,我们带着你的狗崽子,也算是帮你延续血脉了。”
田心听着邓一汉叨叨这些没有边际的疯话,也乐了,一边抚着小黑狗一边笑说:“你这贫嘴的毛病什么时候才改,你要是不这样子,我看小魔女早接受你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小魔女的缘故,邓一汉没接话茬,他把大狗拖进刨好的并不太深的坑里,又把三只小狗也放进去,弄成吃奶的样子,然后慢慢儿撒上土,埋了,还弄成个小坟包的模样,最后插上一根树枝权当墓碑。
田心静静地看着他做好这一切,小黑狗早在田心怀里睡着了。
邓一汉拍了拍手,道:“也算是了却一件事情。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野兽存在。”
田心又紧张起来,慌道:“你不要吓我!哪有那么多野兽!”
邓一汉哈哈一笑,道:“成啦,咱们找柴禾吧,眼看这天就要黑透了。”说着,拾起枞树棍正要走,抬头看见田心抱着狗,知道她没空拿自己的武器,只得把她的那根棍子也拾起来,往前走去。
“我说,现在咱们自身难保,你带着这只狗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