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咧,这里
哎,这位客官,我这可是好东西
随处可见的摊位,许多人在贩卖自家的货品,拉开嗓子卖力喊叫。吸引过路人停下脚步,在自己的摊位上买上一些东西,都希望在这天能有个好收益。
灯火通明,散发着红光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通向街道远处。灯火照亮了人们的脸,洋溢着愉悦之色,本来京城就是繁华之地,如今是庙会,哪怕夜幕降临,人们依旧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但是人多了,一些不和谐的事自然会有。有人恼怒,因为有一个少年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后面还跟着身穿青衣小帽的仆从,一路上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感受,得罪了很多人。
哎,谁家的孩子,怎么不管管!
站住,你撞翻我的东西了!
少年引来了许多怨骂,可他没有因此停下,反而跑得更快,这让身后想要追上他的人无奈。因为少年身子小,可以穿过人群,这就使得那仆从不断赔笑,从怀中取出银子来赔偿。
嘁!林杨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屑。他不在乎别人对他说什么,在他看来,自己出门没有招来大轿抬走都是好的了,要不是家里父亲不让,他肯定要出尽风头。
德生你快点!林杨对着身后正对人赔笑的青衣仆从喊道。
哎,少爷,我这就来!德生陶出一些银子给被林杨撞翻了东西的人手里,再次说了句抱歉后便挤身着追随。
两人追逐了一番,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受到了多少句怨骂,但林杨始终没有作出道歉,他甚至都没有所停顿。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跟平民放低姿态,这是来自于身份的优越感,如同大象见蚂蚁,不是可以与之比较的。
毕竟他是当今唐国开疆大将军的儿子,这一重身份代表的分量,足以让他能在龙蛇混杂京城放肆,而且从小就嚣张跋扈的他,自然不会理会身边人的感受。
在一番追逐过后,他们来到了河岸边,这是他的目的地。河岸没有太多人,在今夜的京城里,除了住宅外,或许这里是为数不多不喧吵的地方。
这里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不是孤单者的寂寞就是情人间的幽会,有些萧瑟。
但这也有一处地方汇集了大概十几人,他们没有喧哗,很安静,站在那里似乎等待着什么。
林杨招呼德生跟上,随即走了过去,站在前排,他没有说话,没有聒噪,接过从德生手中的水壶,喝了一口后他也在等待——面前的一个老者开口。
老者看着很慈祥,发髻用簪条把住,他身穿一袭白袍,袍上纹理着云朵的图案。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盏香炉,一案和一抚尺,香炉喷吐着袅袅的烟雾,使得老者看着有些飘渺。
他此时闭着眼睛,似乎闭目养神,没有人打扰他,哪怕等待的时间很枯燥,可却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面露不耐。
河边有风,水面微微泛着波澜,映在水面的柳条摇摆,似在舒展枝条,水月也动了,有些荡漾,明黄色的光透出,是水中月在舞动。
河岸上的男男女女有的成双成对,在甜言蜜语,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为其披上了银肩,两两一起,明月祝福他们,但也有只单个影的,萧瑟的背影染上了银光,落在水面上,映出了他们憔悴的脸庞,与眼中挥之不去的疲惫。
水在动,月在动,人在动,唯独盘坐着的老者不动。
天地在动,我不动。突兀的话语说出,那是老者终于开口了,但依旧没有睁开眼,但心动,不是人动,天地动,也并不一定要人动,重要的是心,心动,一切皆动,心静,一切皆静。
众人听了老者的话语,神色有些迷茫,他们在思索,可却不得其解,这也包括了林杨,他一样很迷惑,可却没有开口说出,而是让身旁的德生记录下来,他会仔细研究。
德生打开一枚竹简,用笔在上面写着,记录老者刚才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写得很清楚。
众人没有明悟,但依旧对着老者欠身一拜,行了弟子礼,口中说:谢先生指点。
林杨也不例外,以他嚣张跋扈的性格,能对一个老者行出弟子礼,放下姿态,这可是很难得的,连家中亲教他都没有如此尊敬过,如今却对老者这般,着实有些让人感到意外。
世间之道,都是天地所为,若是心志不坚,天地动则自身动,可若因自身之道为唯一,道心万法不侵,念想水到渠成,所希望的一切都可以凭自己的双手获取,无论途中用上手段在如何,善恶来于本意,不分。老者缓缓说道。
只是他说完之后,众人眉宇间的疑惑与思索更浓,各人思绪万千。
老者说的话很玄奥,不明白,可又有个中缘由和道理,引人深思。
念之悠悠,长远且不绝,善恶之分,不分彼此,心之所向,便是如何。
何谓念之悠悠?有一人站出,神色尊敬,对着老者作揖弯腰。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抚过雪白的胡须,神色带着赞许,随即开口:悠悠之意,在于连绵不绝,又是弹弦乐音,其空空也亦悠悠也,缭绕耳边,久久不散,于是念想之悠悠,便是不绝。
弟子受教了。此人再次一拜,不管是否真的明悟了,身子退后了一步,不显突出。
先生,我还有一问。又有一人开口,正要站出,可却被老者挥手打断了。
老夫有些累了,一天一问,规矩。老者微微扶着额头,作出疲惫之状,那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