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尺被毁的消息在帝国内飞快传播,举国震惊。
作为看守者的叚家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距巴尺百余里处,有一富饶的庄园。庄园把守严密,其内除园中央一座高阁之外,其他皆是装饰典雅的平房。
高阁是叚家的议事堂。
自从巴尺被毁之后,高阁人进人出,每个人的面色中都有焦急与愤怒。
此刻议事堂周遭守卫层层,堂内正召开着长老会。
阁中顶楼,质朴无比,一张长石桌,桌中央镌刻着玫瑰纹样。桌旁坐了六人,个个神情严肃,眉头紧皱。
“巴尺被毁,帝国震怒,这样的话,我们叚家分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坐在主位的叚起缓缓吐出这句话。叚起须发皆白,但一双眼却丝毫不浑浊,身形纤长,看起来有些单薄,但确实在场中实力最强的人。
“当务之急是抓住罪魁祸首,巴尺被毁必是人为。抓到罪人,我们也好交差,否则宗家的人怪罪下来……”叚起左手边第一人说道,此人名唤叚岭,实力刚进入人关中宗级。
叚岭嘴角微微发抖,一想到宗家的处罚,叚岭就心惊胆颤。五十年前他父亲触犯家法被罚,那惨状让他今生难忘。
“是啊,不过从何抓起呢,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叚起左手边第二人说道。此人名唤叚巡,形容枯槁,头发枯白。
“不,线索已经有了,而且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说这句话时,叚起的眼神变得阴寒无比。
“谁?”众人闻言均不禁坐直了身子。
在这等关头,能够抓到罪人那是戴罪立功啊。这样的话,分家的罪责就几乎没有了。叚起的话让在场的人有些激动。
“段不尘,在镰溪瀑布。”叚起闭上了双眼,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叚起这话一出,堂内安静到了极点。
许久之后,有一人道:“真是那孩子?”
“没错,就是他,”叚起冷声道,“十年前让他跑了,没想到今天他为我们惹了这么个大麻烦。”
“我当时就建议拼死杀了他,不留后患。”叚巡道。
堂内又是一阵沉默。
叚起停止敲击桌面,微微向前探身道:“十年前让他跑了,这一次我们务必要杀了他,否则那孩子成长起来……”
“段家名声不是空穴来风,那孩子已经有了草盛珏流了。”叚起严肃道,表情凝重。
“草盛!”
全场死寂。每个人都不禁想起那夜血战的惨烈以及段家的恐怖。
“家主是怎么知道那孩子进入草盛的?”叚巡看向叚起道,“以家主的实力应该还感应不到这么精确的程度吧。”
听见叚巡此语,众人都将目光移向了叚起。巴尺离此如此遥远,感应起来绝非易事,那需要天关的实力,而叚起与天关还有些距离。
“我的实力不足以看到那么远,可矮山的异象却无一不符合传说中的现象。矮山离镰溪瀑布极近。”
“现在疑问没有了,那派谁去抓这个罪人?”叚起眼中光芒爆闪,一丝狡黠掠过他的脸庞。
段家祖地。
“段兄,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云兄但说无妨。”
“段家那般强势,究竟是什么势力能够将段家一夜屠尽?”
段不尘闻言沉默了一下,嘴角有一丝苦涩:“几个势力联合,有叚家、谈家等等,还有个实力通天的人物!”段不尘眼中仇恨之色浓郁。
“叚家?”墨云心中惊呼一声,没想到他和我一样被叚家欺侮。
段不尘和墨云所在的地方是祖地,四围都是书架,架上布中央有一圆形石坛,半人高,一人长。坛上刻有一幅太极图,线条中隐隐有白光闪现。
这里就是墨云成为容器的地点。段不尘要在这里对墨云施行分阴阳印。
分阴阳印,能将过剩的阴阳之气转移到体外的强大空间印法。
“云兄,我要开始了。”段不尘看向对坐在自己面前的墨云。
墨云点了点头,脱去了上衣,露出上身。
段不尘看着眼前的墨云,只觉人生如梦。六岁那年家族被屠,自己为高人所救,之后忍气吞声,苟活到现在。这么多年的生活如在地狱,每一夜都被噩梦惊醒,似乎家族的亡灵在哀嚎,斥责自己为何不报仇!
我终于可以不为阴气困扰了,今后我的实力将突飞猛进!我要将所有参与屠杀的势力一一毁灭!我段不尘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
谢谢你,云兄。虽然你说是为了报恩而做我的容器,可你仍然对我有恩。我段不尘今生今世都会维护你的安全!不过,好像你并不需要,拥有补珏流的你应该能做到越阶杀人了吧。
段不尘看着墨云,陷入了自己的呓语。
“段兄!”
“段兄!”
墨云朝突然一动不动的段不尘喊道。
“啊!”段不尘回过神来,“我们开始。”
“嗯。”
“伸出你的左手。”
墨云闻言抬起左手伸直。段不尘立马伸出右手有墨云手掌相碰。相碰的那一刹那,一股磅礴的阴阳之气冲入到墨云体内。
与此同时,段不尘黑色的眼瞳突然显现出太极图案。强横的气势自段不尘体内散发而出。
太极眼,开!
“这就是传说中的太极眼!不负盛名啊!”
“云兄,我现在要把你的第二条灵脉塑造为阴阳灵脉,会很痛苦。”段不尘突然开口说道。
“没问题。”墨云表情没有任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