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柳杨红!”晨风轻轻一喝,翠玉剑剑身顿作两截,一截仍在他手上,攻那人四肢前胸,另一截飞出,绕到那人身后,同样劈刺不断,招招相环相扣。那人被逼得左右招架,方寸渐乱,一把泥尘剑,果然像是泥捏的,左一块,右一块,被翠玉削得,最后只剩一个剑柄。若非晨风不想与人结怨,惹出是非,那人并不会支撑这么久。
“大侠饶命!”那人扔了泥尘剑,扑得,跪倒在地上,道:“请看在家师习宿份上,手下留情。小人只是追杀仇人,路过此地,误将小姐当成那人同伙,如今细想,他们实实素不相识,是小人鲁莽了。”
木兮讥讽他道:“能屈能伸,果然是个大丈夫。”
晨风召回半截翠玉,两掌轻轻一碰,一柄完整的翠玉剑横在他的右手上,他左手轻轻一抚,那柄剑便无了踪影,木兮眼睁睁看着,却什么名目都没有看出来。
那人头伏在地上,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泥尘剑被毁,小的总得和师父有个交待。”
“山野村夫,无名无姓,你走吧。切记以后,一心向善,杀心过重,终究有损阴挚。世上,强你百倍者甚众,强我百倍者亦甚众。”说罢,晨风以目示木兮,木兮轻身轻脚走到他身边。紫虎低低一啸,摆了摆尾巴。
木兮道:“紫虎,你回你主人的身边吧,我现在安全得很。”言罢,挥手向紫虎告别。
紫虎听了又低啸一声,见木兮转身,他腰背一弓,便要纵入山林,不想一直伏在地上那个人,猛然起身,右手翻开,一掌劈向紫虎的天灵盖,晨风、落之稀和木兮已相携着走出了数步,听得身后异响急忙回头,只见紫虎受重击倒地,正不知死活,那人由地上跃起,已奔蹿入林中,不知去向。
晨风恨道:“这人实在阴险,伤不了我们,就将气撒在这只虎身上。”
木兮拉着落之稀的手道:“落大伯,你快随我瞧瞧它去,这虎是一个人留给我的,它若死了,我无法向人交待。”
落之稀背着药箱,快步走到紫虎身边。紫虎身子抽搐着,嘴半张半合,眼半睁半闭,看看是气息微弱。落之稀扳开它的眼皮瞧了瞧,火速由箱中取了一瓶药,倒出两粒,强塞入虎口中,这样静静待了半刻,紫虎才还回魂来,只是目光呆滞,竟没有了通灵的神采。落之稀道:“虎是灵虎,只是这一击,它元气受损,怕得好长时日才能恢复。”
木兮道:“落大伯,我们把它带回谷中休养吧。那人给我的是一只生龙般的紫虎,我总不能还他一只病虎。”
晨风为难道:“无忧谷是不接纳外人外物的,你带一只虎回去,恐怕族长会说你。”
木兮道:“咱们谷中也有虫鸟野兽,多它一只,想来不碍事,何况,它不会长住的,过上十天半月,等它养好了伤,我们再将它送出去。到时它身体强健,自然能寻得到它的主人,可若撇了它在这里,它饿也是会饿死的。”
晨风问落之稀道:“落大哥看这只虎?”
落之稀又在虎身上仔细搜捡一遍,道:“确是一只紫虎,因通灵性,又较其他虎勇猛一些,常有一些武林中的世家子弟,捕了幼虎,训服豢养,为已所用。”
晨风道:“木兮,你身上可有丝绢,蒙了它的眼,带它回去。但是有言在先,最多十日,不管它伤好不好,必须送它出谷。多一日,我便不管了。”
木兮见晨风应得爽快,哪里去想十日和一日有什么区别,欢欢喜喜地掏出一方绢帕,蒙了紫虎的眼睛,道:“紫虎,你莫要惊慌,我们带你回去养伤,养好了,就放你出来寻你主人。”
紫虎想是受了重创,颤颤微微,竟是站都站不起来。落之稀将手搓得热了,沿着它的四肢逐一抚过,紫虎一激灵,果然站了起来。木兮道:“紫虎,随我来。”
然而,重新站起的紫虎并不服贴,摇着头,就要扑向另一个方向,哪知它双眼被蒙,又且受了伤,灵性顿无,若非晨风出手及时,它一头就撞在了树上。木兮攒着眉道:“那个人实实可恶,好端端一只灵兽,被他毁了修行。”
落之稀道:“紫虎天赋奇异,不是容易受伤的,将它带入我谷中,以天地精华养它,将来恢复了,必然比从前更为厉害。”
木兮见它当下走路都不稳,心里十分难过,听了落之稀的话,多少觉得宽心一些,道:“我出来也有半日了,微雨姐姐找我不着,定然万分着急。”
晨风假意恼怒道:“你不说我倒忘了,谁让你跟来的?你微雨姐姐找不到你,差不多问了我几百遍,木兮可曾去找你。刚才在那边**阵里,收不到微雨的消息,等我们走出**阵,微雨的飞音差不多把我耳边都震聋了。你要不要听听?”
木兮想着微雨姐姐一连说了几百遍的同一句话,不由后退几步,摆手道:“那是说给晨风哥哥的,木兮不听了。”
落之稀道:“我看你衣服尽是破损磨坏的地方,怎么不见你受伤?”
木兮不依了:“落大伯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平平安安的,你们不正好可以向微雨姐姐交待,难道要带个半死不活的木兮回去,你们才觉得没白出来这一遭吗?”
落之稀遭她抢白,叹息道:“你就是这一张嘴厉害,刚才若不是我们循声找来,你说不定就送命在那恶人手里。”
木兮眼睛骨碌碌转着,问:“那落大伯和晨风哥哥是怎么知道木兮在这里?”
晨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