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想着,那只灵妖左不过已经寂灭无形,说破天也再找不回一只同样的给它们,详它们话中之意,它们对那只灵妖的下落并不十分清楚,便道:“昔日在天上,灵妖一族尚是仙族,因行事机巧灵便,颇受天帝宠爱,许你们在不周山居住,哪知,你们与邪魔勾结,意图将不周山据为已有。天帝大怒,将你们削去仙籍,贬入凡间,逐坠而成妖,原是希望你们悔过自新,洗心革面,纵然再上不了天庭,亦可守人间一片安宁之土。却不知,对你们倒是不宽宏大量的好。“
灵妖怒道:“我们为天帝平定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凭什么将我们发配到极苦极寒的地方,别的人倒在天上享福。饮不尽的琼浆玉液,观不尽的歌舞盛会,消受不尽的仙丹灵药。我们的功力要进一层,须得苦修百年,那些上仙们却靠着天时地利,法力与日俱进,更有一些凡无俗子,仗着所谓天赋异秉,拜个神仙当师父,便随着登入仙界,而我辈中人,日日守着不周的极寒之地,看着他们在人界仙界往来穿梭,真是气煞也,难道我族便是给天帝守门的吗?”
听了它这一番牢骚,微雨细思,仿佛也有些影象在心里,当时她与师父天庭赴宴,就被灵族一伙人缠磨了很久,直至大打出手,才杀出一条路来。彼时,它们还算是仙,有人的形貌,一应行走坐卧尚有规矩,不料由仙而成妖,人身已毁,只活着一个“气数”。微雨叹息一声道;“你们修行千年,却由仙成妖,实在可悲可叹,只是,你们与我谷中诸人有何冤仇,却兴风作浪,杀人害命。”
灵妖看看伏在地上哭泣的木兮,道:“要怪,就怪这个臭丫头,坏了大人的好事,要不然,那盛天必定神鬼不知地死在五丈崖中。”想想当日,它们闻着木兮身上散发出的香甜气味,竟不能施展妖术,它不由多看了木兮一眼,明明就是一个凡人,因何凭着一股气味便压制住了它们。
微雨见它频频注视木兮,深恐它立时便要加害木兮,急道:“想当年,你们一族何等声名赫赫,难不成堕落成妖,就只会用一个小丫头来要挟人?再不会施展妖法,与人光明正大的决斗?”
灵妖道:“这不是要挟人,这是交易,用我小妹来交换这丫头。”
一个叫木林的青年道:“既然是交易,那么,我落大伯、许大哥、飞列云和乐成在哪里,还请你把他们也交出来。”
灵妖大笑着,拍着肚皮,道:“他们么,在我们的肚子里,此时,当化为血水,融入我们体内了。”
另一只灵妖也故意挑恤道:“你们切不可动我们分毫,杀我们,便是杀你们自己的兄弟、师长。”
木林大叫一声,对微雨道:“姑娘,不要等族长了,这些宵小之徒,想来厉害不到哪里去,我们这就动手吧。”
灵妖飘到木兮身边,用长长的指甲在她的脸上轻轻划着,说道:“这细皮嫩肉的,若是吞到肚里,必定甘美无比。”
微雨大声道:“不许伤害她!”
灵妖抚了抚紫虎的皮毛,倏地又飘回半空中,道“不要我伤害她也行,告诉我,这里可是传说中守护不悔神树的无忧谷?”它这话一出口,空中只听到猎猎风响,竟没有一个人答它的话。微雨面色如水,冷冷地盯着前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果然看到了什么东西。
面对突然间沉寂下来的世界,两个灵妖互相看看,莫名地有一丝慌乱,继而欣喜若狂。在仙界时,它们的前辈们就隐约听说过无忧谷不悔树,后来多方打听,才知果然如此,只是无忧谷的位置因为仙界典籍看管甚严,却不是人人都知晓的。虽然他们也对不悔树有过指望,但天下至大,群山深谷数不胜数,实在是穷其一生,都难以找到的。没想到偶然进入这个地方,才发现,处处都是灵异,倒不止一个木兮与众不同。那念头,便死灰复燃了。
微雨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年长些的灵妖冷笑道:“如何?难道我等是来这儿欣赏风景的?若想要这小丫头活命,快将不悔树的果实来换。”事到其间,倒把找妹子的心思放淡了,只是道,“我家大人说过,不悔果能让我们灵妖一族修成人身,即便不能回归天界,坚持修行下去,终有一日,能成灵仙,享齐天之寿。”
微雨看它说话一本正经,不由想笑,多少年了,总是有人将这种奇怪的话当成是理想,不惜一切代价地要去实现它。她道:“真是笑话,不悔果若果有此效,世人何必尝千辛万苦,修内外功夫,更不必遍访名门,求仙人踪迹了。”
灵妖道:“那是因为他们不知世上有不悔果这一通仙捷径,我们既然知道了,说不得是要尝上一尝的。”
微雨哂笑道:“不悔果若真是万求万应的灵丹,我们人人当法力无穷,对付你们,不过是拿一件法器,喊一声‘收’的事。”
灵妖狂笑道:“你目下踌躇的是这丫头的性命,任你再厉害的法器,想来也不是随心随念的,不及它近我们的身,这丫头先就血溅当场了。”
木兮听它们用自己的命要挟微雨,挣扎着说道:“姐姐不要管木兮。”
微雨以少有的严厉口吻道:“我们当初救你,倒没想得你长命百岁,富贵康健那样长远,原也是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愿你一生平安幸福,你现在自暴自弃,可知是辜负了我等一片苦心。”
说话间,乐烁与族长踏云而来,身后还随着几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