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笼子外的太没耐心,而笼子里头的,太有耐心。
笼子里头的谢莫如正在园中看迎春花,迎春花一开,天气就渐渐暖了。春风拂过,谢莫如又搬回了紫藤小院儿。
谢柏过来看谢莫如,二人去紫藤小院说话,谢柏笑,“过些天紫藤花也要开了吧?”
“是啊。”四季轮回,年年如此。
丫环捧来香茶,谢柏接了,笑,“怎么这般没精神。”
“春困秋乏。”出头鸟不禁打,剩下的全都缩着脖子,不怪谢莫如精神不好。
谢柏笑,“说一件事你就有精神了。”
“什么事?”
“西蛮王的生辰在五月,我给陛下上书,问陛下是否谴使问候,陛下准了。”谢柏并不贪谢莫如之功,特意过来与她说一声。
谢莫如笑,“恭喜二叔。”
“该是我谢你。”谢柏笑,“走,跟我去书房说。”
谢莫如道,“等我换衣裳。”她在杜鹃院都是穿常服。
“快点快点。”
不必谢柏催,谢莫如也俐落的很。迅速换好衣裙,谢莫如便与谢柏去了书房,谢柏自己的书房。墨菊上了两盏茶,谢柏便打发她下去了,与谢莫如分主宾坐了,道,“我朝自太\祖立朝,边患不断,陛下亲政那年,晋王都阵亡在西宁关。这个西蛮王,你猜多少儿子?”
不待谢莫如问,谢柏笑,“成年的就有二十一子十五女。”
谢莫如惊叹,“好会生。”
谢柏自袖子里取出一张薄绢,展开来,上面是西蛮王各子女联姻的关系图,详尽至极,连多少年岁都有记述。谢莫如赞叹,悄声问,“二叔哪儿弄来的?”这些都是机密吧?
“当然是打听来的。”
谢莫如道,“帝都还有这般清楚西蛮境况的人。”
“猜一猜?”
谢莫如思量片刻,望向谢柏,“通四海者,必商贾也。”
“莫如真乃神猜。”谢柏一笑,“去岁你给我提了醒,我便想着,西蛮什么境况,除非去过那儿的人才知道。帝都里公门侯府是有的是,真正熟知西蛮的,只有一家,永安侯府。先永安侯曾在西宁关打过仗,西蛮大致什么样,永安侯府定是知道的。可要说现今形势,先永安侯已经过身,今永安侯尚主之后就没出过帝都城,怕永安侯也不大清楚的。不过,我还是跟永安侯打听到了一些西蛮的事,年下公主得了一件紫貂裘,这种名贵的皮料,便是产自西蛮。我这才想到,与西蛮做生意的榷商。”
“你素来对西蛮有兴趣,这些事情我已经上禀陛下,给你看看,你心里有数,别往外说就是。”对谢莫如的嘴巴,谢柏还是很放心的。
谢莫如低头把绢帛上的记录看一遍,便还给了谢柏,笑,“那二叔该准备准备出使西蛮了。”
说到这个,谢柏叹,“自晋王战亡西宁关,陛下便鲜少用亲贵于危事了。”
谢莫如道,“说到晋王之死,我早便有些不解,上次听祖父说,陛下因晋王之死问罪当时的西宁关守将老永安侯。既是问罪老永安侯,如何今永安侯又得以尚主,这般问罪,倒也稀罕。”你家有罪,我把嫡亲妹子许给你儿子?天下竟有这般逻辑?不通啊!
谢柏呷口茶,“这里头的事儿就早了,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有一事倒是朝野震动。晋王死后,老永安侯回朝,接替老永安侯的守将宋大将军在平定西宁关之后,给陛下上过一道奏章,名字就叫,谏权贵从军书。”
“反正吧,我猜着,晋王大概是别有死因,不一定就怪到老永安侯头上。”谢柏所龄所限,并不知此间内情,不过,他也能看出蹊跷来,想到晋王还是自己岳父,又叮嘱一句,“在公主面前万不要提此节。”
谢莫如笑应,又道,“南安关守将一样是承恩公的公子。既是二叔上的折子,陛下也批了,我猜使臣肯定有二叔的份儿。难不成出使比胡公子在南安关打仗还危险?”
谢柏笑,“这也有理。反正该做的都做了,陛下要用我,我时刻侯着。不用我,也悠闲,正好三月酿桃花酒去。”
谢莫如也是一笑,出身官宦之家,又是少年得意,二叔自然少不了名利之心,不过,谢氏清贵,二叔已是驸马,并不需太过汲汲,故而,进退间便多了一分洒脱。谢柏笑,“跟你说,我少时志向辅国以忠、爱民以德,泓远也空泛,如今真正做了官,才知做好一件事也不容易。”
“要是这般容易,人人都能为卿为相了。”
谢柏哈哈一笑,道,“是啊。”
说话间,谢柏敛了笑,道,“长公主府春日宴,我托了公主试探李樵之事,谁晓得公主刚一开口,长公主便沉了脸。先时苏不语托过李宣,也在长公主面前碰了壁。李樵明年还想考秋闱,怕他报名都难。”
谢莫如认真听了,道,“我劝二叔,以后莫走长公主这条路子了,长公主非言语可动之人。而且,李先生少时之事,绝非长公主所为。倒是长公主,怕是代人受过了。”先时听人口口相传,只以为文康长公主为人鲁莽彪悍,可真正接触后才知道,长公主彪悍是真,鲁莽绝对没有。这位长公主明晰善断,非寻常人,便是瞧不上庶子,也不会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