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所的所长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他想起那个学生坚持要立案时的细节,觉得是那个学生下了套。
很明显,这里面有一些不太摆得上台面的内容,要不然,一万的红包,有些太多了。
整件事儿不复杂,证据链齐全,有录音,有照片,加上当事人指正,活脱脱的一个买凶伤人案。
要是赶在以前严打的时候,够吃枪子了。
就现在,也至少要十年以上。
嫌疑人是人大的学生,还是学生会主席,又是预备党员,这辈子算是毁了。
这都铁案了,所长同志嘬牙花子,多少为那个学生感到可惜。
还不算完,所里又收到了一封举报材料,说薛志文在学校里玩弄女学生的事儿,不过在所长看来这是泼脏水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是私家侦探给王老实弄来的材料,王老实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那家侦探也没好意思要后面的二万,不过,王老实还是又给了一万,让他们把举报材料匿名投递到派所里,至少让这小子形象上受损,当然还有传媒学院里也要有。
钱不能白花了。
就在所长犹豫的时候,市局的一个领导又打来电话,问这个案子,最后说了句,“既然证据都有了,那就上报批捕吧,当个典型案子办。”
所长立即明白了,那个学生惹上大麻烦了,自己就是心软也不行了。
上报分局,审查,报检察院批捕。
负责抓人的警察还算会做人,给人大留了面子,没直接抓,而是通报给学校,在院长办公室里抓的,显得比较低调。
王老实知道哪天抓人,特意等在传媒学院门口,看着薛志文踉踉跄跄的被警察架上警车,人已经完全失神,都是惊恐,没有了一丝之前的神采。
虽然用衣服裹住了手铐,警察也是便服,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学生们要是看不出才怪。
很快,人大乃至京城的不少大学都在飞传薛志文得罪了某大少,被陷害进了公安局。
王老实听了满头黑线,屁的大少。
后来刘彬喝多了,得意的说他给他二叔的秘书打了电话,让他垫句话严办。
王老实这才知道谣传其实不是空穴来风。
群众的眼睛果然雪亮。
王老实没想到的是,这事儿给査芷蕊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薛志文为什么被抓没人关心细节,是不是雇凶伤人也没人去核实,但不少人知道薛志文那天得罪了一个叫王落实的人,而原因就是査芷蕊。
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彻底了解清楚事实之前,很多人喜欢同情弱者,而薛志文在扑朔迷离的案情中似乎就是那个弱者。
就像査芷蕊的宿舍里,她的几个室友都觉得査芷蕊的男朋友做的过分了。
哪怕薛志文当着王老实的面儿向査芷蕊表白,也不能把人一辈子毁了。
所以,宿舍里的关系冰冷,甚至是在整个传媒学院里,都有人冷嘲热讽的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査芷蕊也算是个坚强的人,但是她也受不了,压力能承受多久真不好说。
她找王老实了。
“薛志文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王老实说,“是。”
査芷蕊问,“为什么?”
王老实说,“我不允许他伤害你,一丝也不行。”
査芷蕊生气了,大声喊道,“那你这算什么,栽赃陷害,你和那些纨绔恶少有什么区别?”
王老实有些伤心,“不管你信不信,栽赃陷害的事儿我不会干,他买凶要毁我容,废我一条腿,这都是事实,警察也是按照事实办案。”
査芷蕊捂着耳朵,哭着说,“我不信,我不信。也没人信。”
看査芷蕊的样子,王老实心里有些疼,不过他还是说,“薛志文花了一万块钱,只不过我比较能打,被打了,可我跑了,腿没废掉,脸也没花。”
査芷蕊不哭了,但还在抽泣。
王老实也听出来了,不是她不信,而是她的同学们不信。
王老实有些后悔了,自己这事儿办的太急了,可机会到了,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也不能等,难道等薛志文拿捏査芷蕊个够,自己再去报仇,效果估计还是这样。
最后査芷蕊喃喃的说,“那我可怎么办。”
王老实说,“我帮你转学,到京城大学来。”
他觉得自己找张瑜去求,是有希望让査芷蕊转学到京城大学的,哪怕自己付出再多代价也认了。
査芷蕊摇摇头,紧咬嘴唇,看了王老实一眼,说,“我先回去了,这些日子别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老实没拦着,看着査芷蕊的背影,他觉得这事儿真扯淡。
王老实不是多听话的人,他还是不放心査芷蕊,偷偷的去看过査芷蕊,无论是上课还是去食堂,又或者是去图书馆,査芷蕊都是一个人。
薛志文被捕在人大是件大事儿,在他们家更是晴天霹雳。
这个孩子可是他们家最大的骄傲,家里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薛志文的未来上。
而买凶伤人这案子一旦坐实,那么可以肯定,他们家的麒麟儿立即就变成垃圾,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几乎是第一时间,他们全家都赶到了京城。
一个县长,在他们当地是高高在上,可在京城,和普通百姓其实没啥区别。
唯一的优势就是能找同僚,求领导,寻觅能说得上的话的关系,大把的撒钱。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在分局找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