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失声并不是因为看到了对方的容貌。
好吧,雉七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他的美貌所惊艳。
姿容如曜华、阿傩,由於本身气质太过高洁,若对他们生出半点绮念,负罪感便随之而来。
墨发束冠,长眉高鼻,眸色浅淡,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般,让人看不真切。俊朗不及曜华,亲切不如阿傩,却让雉七莫名地紧张。互看一眼,她强作镇定地没有移开视线。
“雉七是麽?”他的声音如三月和风,听得她身子都酥了半边,“我的名字是长琴。”
无论炎君变成什麽样,都不会不认他,除非她不记得他。长琴不想吓着她,暂且报上姓名。看着她毫无反应的反应,他说不出庆幸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如果炎君遗忘了她跟他之间的所有,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眼里不再只是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孩子?可是如果她已经不记得过往种种,他真的能赢得过曜华?
“……”t;口像被什麽击打了一般,她突然觉得呼吸变得急促,耳朵里听见的全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杂音,眼前俊秀的脸庞也出现了重影。
蓬莱常年如春,各色繁花成簇成簇地盛开,曜华一向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但秉着客随主便的原则并没有将庭院的花草除去,此刻却有些後悔。
他站在回廊里,眸里映着长琴跟雉七抱作一团的景象。
曜静倚在柱上:“药庐什麽地方,你也敢带着她乱闯。你如今的情形,要把她护得滴水不漏也委实难了些……”他还没说完,就收到了凛冽的眼刀,“瞪我作甚?难道我说错了?亏得我留了个心眼,过来瞧瞧。不然你那心肝怎麽丢得都不知道。”
曜华把视线重新投向庭院,淡然道:“三哥特特把我唤醒来瞧这等活春gquot;/gt;,真是感激不尽。”
曜静额角跳了跳,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连个嘴儿都没亲,哪里就称得上活春gquot;/gt;了?他侧头又看了一眼,笑得很欠抽:“你再不出去,那小子就真把她掳走了。”
“他要掳走,我拦不住,三哥你也拦不住。”长琴战神级别的实力,曜华还是很认可的。
“那可如何是好?”曜静做出为难的样子来。
“她不是阿莠,我也不是三哥。”那厢长琴已经在解雉七的衣带,曜华嗤笑一声,转身离去,“我并不意欲让她只能仰仗我的鼻息苟活。”他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沾染上旁的气息,不过雉七老这麽跟着他,元神不知几时才能修补好。三哥弯弯绕绕的心思太多,他才不信三哥会对雉七尽心尽力。长琴在此时倒成了最佳人选,曜华一点都不担心雉七在他处受什麽委屈。待他跟她都恢复一些,再接回来也是一样。
曜静只能说他理解小九的想法,但不能接受。既然是自己的东西,自然不容旁人觊觎,它们自身翅膀硬了飞到别处去的可能也是要杜绝的。
长琴知道曜华看着,那又如何?他一点都不介意,甚至乐於在曜华面前显示他与炎君的亲密。只是雉七浑身烫得跟火烧一样,分明被那“久旱逢甘霖”弄得备受煎熬,却不知为何死死抓着衣领,不肯让他碰。
在雉七模模糊糊地将“曜华”两个字叫出来时,长琴才知道了那缘由。他抬头看着曜华离去的身影,潋灩的目光瞬间变得怨愤。
长琴没有曜华那麽显赫的出生,若是没有炎君,他gquot;/gt;本活不下来。年少时因为有炎君,所以毫无所觉。直到炎君也离他而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所有,只能去争,去夺,才换来今天所有。
大概只有生来就拥有一切,才会对谁都这麽笃定吧?长琴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了解曜华的想法。
桃花眼中的雾气霎时退得一干二净,代以冰冷目光,让雉七不由得顺着望过去:“……”
那个背影,她没有看过几次,可是莫名地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为什麽走开,没有发现她吗?
长琴被猝不及防地推开,看着她蹿向曜华,目光一颤,雉七便定了在原地。
一阵暖风吹过,温热从身後覆上,黑色袍袖挡住雉七的视线。清雅的声线带了几丝慌乱:“不要去!”
看不见了!身体又动弹不得,雉七又急又慌,只能着急地大叫:“……”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没有时间去想自己被做了什麽,只能瞪着黑色衣料干着急。
直到曜华离开好长一段时间,长琴才松了口气,把她转过来对着自己:“来,让我看看……”
雉七忿忿地瞪着他。
愤怒、嫉妒、不甘,更多的是寂寥,像遍地黄沙被劲风吹过,遮空蔽日。他们情深意重,同甘共苦,与他毫无干系。
心思百转千回,长琴终是把那苦涩压进心底,解了她的束缚,露出最端正纯良的笑容:“不要哭,我带你去找他,把他了解清楚,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
雉七惊讶地看着他。
曜静闻言,正要离去的脚步一顿,随即勾了唇角。
他家小九乍看着别扭傲娇,独占欲强,又护短。但凡对谁另眼相看一些,对方都难免生出“霸道真王爱上我”的错觉来。可是小九事事以众生为先,兄弟之中最无情的也是他,连xquot;/gt;命都说舍就舍了。
小九对火妖做过的事,随便拎一件出来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