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小姐收了菜单去厨房,没过多久我们的菜就上了桌。
“你们的服务质量实在有待改进。”霍嘉声以常用的老板口吻诚心严肃建议道:“居然让客人等了十分钟才把菜端上桌。幸好我今天心情不错,否则早就走了。”
事实上,普通餐馆上菜至少等半个钟头,等上一两个小时的也不是没有,这已经算快的了……
服务员又是一阵无语的沉默,连职业微笑也变了形,有些像是咬牙切齿。“菜已全部上齐,请慢慢享用,谢谢。”
霍嘉声终于不再碎碎念,伸手去掀开餐盘上的盖子。
但接下来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所谓的鸳鸯幸福粥就是s形状分装的两碗小米粥,一碗放盐一碗放糖。龙凤美满锅是虾仁**拌上作料的大杂烩。清蒸团团圆圆是蒸饺,饺子的
形状比较特别是圆形的。和乐美满茶就是名字好听,其实是白开水。
霍嘉声沉下了脸色,连呼吸出的空气都好似结冰。他挥手,冷冷喊道:“服务员……”
“算了,”我立即按下他的手。“别喊了,这些菜就是这样的。”
霍嘉声回头看我,墨黑的眼瞳微微眯起。“这是在骗人。”他说。
我看着他只是冷敛了气息就能让人退避三舍的俊逸脸庞,忽然有些深思恍惚。
很多年前那个无星无月的漆黑夜晚,曾有一个利如寒冰的少年从夜色中一步步向我走来,带着绝对的冷静与淡漠对我说:“我的车抛锚了,麻烦借我两百块打车费,改日我会
请管家还给你。”
居然有人三更半夜向陌生人借大金额的钱,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就像是命令,这个人就是霍嘉声。更离谱的是,我当时身上仅有三百块,吃饭住宿交学费都远远不够,居
然就毫无抵抗红着脸全部交了出去。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件对不起自己智商的行为。果然美色害人。
霍嘉声没常识这一点,我在认识他第一天就知道了。
后来霍嘉声亲自来还我钱,而不是找管家。他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行为似乎超出正常范围,并对我慷慨解囊表示感谢。从此我们纠葛*数年。
曾经我天真地认为这样没常识的人很有趣,并且自信满满对他说:“嘉声,你是一个生活白痴,就像亚当少了一块肋骨,所以必定不可或缺某个人陪伴照料在你身边。而我就
是上天注定与你灵魂最契合的那个人。”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霍嘉声不是一般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他本不需要平民常识,如果没有我,他本不需要踏进平民世界。若他真丢失了一块肋骨,那也是**肋。若他身边必须有人陪伴
照料,那个人不一定是我,还可以是管家保姆和佣人。
所以霍嘉声沉敛着怒气想要找大堂经理——天知道这里有没有经理——准备投诉的时候,我轻轻微笑着说:“霍嘉声,我的确喜欢你。”
霍嘉声的动作一滞,沉默地看着我,漆黑如夜般的深邃眼瞳流转着疑惑与微惊的欣喜。
“我喜欢你,霍嘉声。”我的笑容很平淡,语气也很平淡。“尽管我否认过很多次,不管对你还是对自己,我都重复说不喜欢你。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不敢承认。”
霍嘉声沉默地听我告白,尽管闪烁着锐光的眼瞳以及嘴角勾扬出的弧度泄露了他的心情,他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淡漠。“如此说来,你是答应我的求婚?”
我微笑着摇摇头。“正相反,我拒绝。”
霍嘉声眼中的光芒一沉,微弯的唇角勾勒出另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很喜欢你,但喜欢常常是不能和现实共存。”我摊手。“你看,这就是我们的距离。我懂的常识,你一窍不通。而你的贵族世界也难以接受我这等平民。喜欢是神的领
域,但结婚却是柴米油盐。我喜欢你,但没法和你结婚。”
霍嘉声皱眉静静听我说完,然后低沉地说:“那不是问题。只要努力与学习,总能习惯新的世界与生活习惯。”
“你与阮清安结婚七年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彼此融合习惯了吗?”
霍嘉声一怔,顿了一秒回应我的视线说:“的确曾经有失败,但汲取教训以后就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错。”
我笑了,笑得很用力。“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错?霍嘉声,如果我与你妈妈吵架,你准备帮谁?”
霍嘉声又是一怔,最后仓皇地低下头去。这个从来都是正义凛然无所畏惧的人,居然也会有逃避的一天。
我伸手,*嘉声的眼睛,我最爱的眼睛……然后是微卷的睫毛,白皙的脸颊,坚硬的鬓角,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突然他的手冲上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
“忘记阮清安吧,那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停留得稍久的过客,你以后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我依然对他微笑,连死亡都不曾真正切断我们之间的千丝万缕,这次却是真正的
告别。“去娶容羽,实现你多年的夙愿,更称了你母亲的心意。”
霍嘉声握紧我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他的眼睛犹如雪山上最明亮的白星,燃烧着冰冷寒栗的光。“这是你的心愿?”
“这是阮清安的心愿。”我这样对他回答。
霍嘉声终于放开我的手,眼中的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好,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