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凌小姐。带朋友来吃饭啊?」我们像是来打麻将的吗?我勉强笑笑,然后无视该猥琐的部长,跟生面口的知客小姐要了一张近窗的圆桌。我当然知道那猥琐的部长一直盯着尹小姐的腿看,便不动声息地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瞪人这动作其实很累,但对付这些满脑袋sè_qíng思想的混蛋,就得苦了眼睛。
「原来你认识这里的人?」拿过餐牌,她凑了过来,一脸好奇。「我来那么多遍他们都不像是认得我喔!」
「你来了多少遍?」我开始手势纯熟地洗着碗筷。是是是。我知道这是很老套;但我已经习惯了,好吗?
「都有五、六次了吧!」
「那就是啊!」我把她的杯子也拿了过来,「我来了十几年了!化灰了都认得出来了吧!」
「真的假的?」
「以前,下面负责泊车的那两个摩罗叉都认得我哩!」
「咦!你真r!」
我就直接告诉她,我以前就住在隔壁的唐楼;都拆了,现在已经是一幢商业大厦。在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里,我家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星期都光顾一、两次。别说那两个摩罗叉或当年还只是个猥琐侍应的部长,就算是这里的老板我们都认识;喝早茶的时候,这些职工几乎是列队欢迎着我们。当然了,风光过后,我们就绝迹于此。曾经再光顾,表面上还是被受欢迎和热烈招待,背后则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笑柄。
「唉!看我又会成了往后几天他们的话题。」算吧!既然都坐进来了,唯有随遇而安。
「真没看出来他们那么势利。」
「你没有穷过,当然没见过人长着狗的眼睛是怎么个模样。」我笑笑,招来一个也是生面口的侍应写菜。
她没说话,就只看着我的脸。喝了一口茶,我浅笑,看着她。这女孩一脸单纯,做事总那么随心而行;这大概就是富家千金的特权。交着这样一个朋友,究竟是喜是悲,是好运还是霉运,真不敢多想。我只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他妈的吊诡,必须循诡异的路径发展才不虎头蛇尾。我大概需要壮一下胆子;所以,我们开了一瓶白酒。
「其实呢,刘少邦那混蛋还是对你挺好的嘛!」我不容易醉,但不太能控制酒精对我行为上的影响。就是,我总脑袋清醒着,像个旁人一样,清楚知道自己在他妈的胡言乱语和胡作非为,却无法插手。「至少,他会为你跟我摊牌。喂!你知道他一直看我不顺眼吗?」
「我也看他不顺眼。」
「看他不顺眼,那你为什么要选他?」
「谁说我选他了?」她的脸泛红,说话的音调也开始变得古怪。
「喂!你知道吗?」我搭着她的肩膀,靠在她的耳边说话。有一刻,她抖了一下。「我的线人就住在他对面!」
「那又怎样?」
「你们俩,经常躲在房间里几个小时,不见天日。对吧?」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我仰天笑了声,觉得这话实在滑稽。「别他妈的跟我说你们不是在里面…」咦?我确实有点醉了!好像是第一次往她吐脏话。「...哈哈哈…接吻呀,爱抚呀,做爱呀这样!」
「是又怎样?」
「god!既然你都愿意跟他这样了,就是你也挺喜欢他的了!就是你也选择跟他在一起了,不是吗?」
我的头突然火烫,在痛。体温急速上升;紧张的感觉一涌而上。我在说什么了?这些干我啥事?若在这里翻枱,我真的别再逛旺角了!喝不了就别喝了嘛!
然后,她便挑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她,凑前吻在我的唇上。
「现在我也和你接吻了!那又怎样?」她说。
那就仆街了!
☆、16
手机他妈的响个不停;我就把它扔到抽屉里,倒头继续睡。但那似乎没有停止来电者非要找到我,立即跟我说话的意欲。大概在它第八次响起时,我憋不住把它从抽屉里翻出来。原来我的忍耐力只有八次!原来又是梁少康!
「混蛋!我今天dayoff好不好?你是暗恋我还是怎样?怎么每天都得打电话来吵醒我?」对方没作声,只听见鼻息。「喂!玩电话了现在?」
「你知道你们昨晚的事通天了吗?」终于以极严肃的声线打开话题。
「可以说话有头有尾吗?」
「你跟尹若曦在餐厅里接吻的事,通天了!」
我是整个人吓得弹了起来,呆站在床边。操他娘的儿子!
她吻了我以后,我们就没再说些什么,继续吃呀、喝呀,直到东西吃光、喝光。当然,我也没有回答她那挑衅式的问题。「现在我也和你接吻了!那又怎样?」我那刻确实清醒了点,按捺着自己不得说话,否则就会是出口成文的一大堆脏话。然后我便送她回家。
从利苑到加多利山的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除了几声「小心看车!」和「很饱。」之类的话语。一直到了那分岔口,我才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条记忆中极为陡斜、实质只是比稍稍比平地斜了点的路,以及在其上的那幼稚园。
「尹若曦,你看!」我带点兴奋地说,指着那家幼稚园。「我以前曾在那家幼稚园上学。」
「是吗?」她的声音明显地是在装着有兴趣;一听就听了出来。可我也没多考究。
「小时候还觉得这条路很斜。原来只是一、两度的斜度。」我笑了出来。
我感觉到那刻的窘迫,没再说下去,慢慢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