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眠辗转反侧,脑子里总是浮现颈间那斑点。她越来越确定那是被人掐的,而且力道……很重。
可是会有机会做这件事的人,只有薄槿晏一个。
夏眠想到这就更加烦躁,身后的男人忽然声线低沉的在她耳边呢喃一句:“在想什么?”
夏眠指尖一颤,慢慢翻身面对他,他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贴得极近,大手掐住她的腰线温柔抚摸:“睡不着?”
亦楠还在一旁呼呼睡着,房间里只剩孩子清浅的喘息声。夏眠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忍住没问,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槿晏没有马上回答,微微顿了顿:“两天。”
他说完忽然语气带笑,似乎心情不错:“还没走就舍不得了。”
夏眠被他捏到了腿根的软肉,敏感的颤栗一下,急忙捉住他的手:“别闹,亦楠在。”
薄槿晏就没再乱来,只是双手依旧不安分的在她身上胡乱游弋着,夏眠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只听他忽然又刻意压低声音:“后天产检我会尽快赶回来,别一个人到医院去。”
夏眠最终也没问出口,她和薄槿晏十几岁相识,即便说不上完全了解,也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他想杀自己?这种理由实在太牵强了。
她闭目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薄槿晏顺着她的发丝:“如果在家无聊,就去看看程妈或者吴嫂,带亦楠一起。”
夏眠想着,薄槿晏这样的男人,以前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他现在真的在努力改变。夏眠能感觉出他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期待。
她该信任他的……
***
薄槿晏走后夏眠就带亦楠去了程妈那里,程妈住在漠北郊区的一套公寓里,这里没怎么过度开发,还保持着大自然的原貌,风景很漂亮。
自从和程妈再联系上,夏眠就一直把老人家当亲人照顾。
后来老伴去世了,程妈的子女不孝将老人赶了出来,漠北就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公寓住下,他工作太忙时程妈就帮着照顾亦楠。
程妈对夏眠和漠北来说,都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夏眠一早就和程妈打过电话说要来看她,老人家爱热闹,做了很多菜,亦楠欢呼着跑去洗手准备吃饭。
“尝尝这汤,我熬了一上午呢,槿晏毕竟是大男人,肯定没这么周到。”程妈絮叨着盛汤,夏眠闻言下意识扯了扯颈间的丝巾。
程妈又皱眉道:“还记得隔壁王伯家那儿媳妇嘛,说要离婚了,原来他儿子酗酒,还家暴。真是造孽。”
夏眠尴尬的垂眼咳了一声,程妈马上抬头看她:“怎么了,感冒了?怀孕可得注意了。”
老人家就爱家长里短说是非,夏眠坐在那安静的喝汤,程妈又把胳膊王伯家的事儿说了个详细版本的。夏眠偶尔附和几句,只听程妈又叹气道:“槿晏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要阴沉了,又不爱说话。他对你还好吧?”
夏眠抬眼对上程妈关切的视线,抿唇笑道:“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他不会家暴的。”
夏眠说这话似乎要坚定自己心里的某些信念一样,虽然脖子上出现的指印到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可是她总觉得不是她想的那样。
夏眠左右看了看,发现家里只有程妈一个人,于是转移话题道:“漠北没在?”
程妈闻言,神秘兮兮的八卦道:“小北大概谈恋爱了,最近老是有个女孩子给他打电话。八成是出去约会了。”
夏眠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继续喝汤,她比谁都希望漠北幸福,他一直都是优秀的男人,身边不乏主动追求的女孩子,能让他动摇的想必一定是不一般的女孩儿。
夏眠当时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陪着程妈吃完饭又聊了会,夏眠就准备带亦楠离开了,谁知道这时候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亦楠最先跑过去接电话,夏眠和程妈都无奈站在门口,可是小家伙的脸色很奇怪,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恐惧。
夏眠疑惑之下走过去,亦楠表情古怪的把电话递给夏眠:“妈妈,叔叔说了好多奇怪的话,我听不懂。”
夏眠更加迷惑了,她接过电话,里边传来的冰冷男音陌生至极,她确定自己从没听过,印象里也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夏眠小姐。”里面的人准确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语气料峭带着寒意,“关于漠北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
夏眠握着听筒的手倏然收紧,咬牙问道:“你是谁?漠北——”
她瞥了眼一旁眉头紧皱的亦楠和程妈,没敢说出严重的话,只听对方略带笑意:“还挺紧张,也不枉漠北对你一番深情。北郊南陵,我想你不会报警。”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夏眠僵硬的站在原地。
绑架这种事情她已经快要麻木了,可是对方换做漠北,她还是有些淡定不了。夏眠努力克制着心里可怕的念头,转头对程妈说:“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儿,我出去一趟。”
程妈狐疑的点头。
夏眠把亦楠交给程妈就离开了,进电梯前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关迟打电话,可是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颤抖慢慢垂下手,想起自己颈间的印迹,想起邵钦上次揶揄薄槿晏的话……他说过薄槿晏很介意漠北对自己的温柔贴贴……
他还做梦了,并且梦的内容是对自己讳言的。
她难以置信攥紧手指,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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