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打个哈欠,想也不想的说:“现钞。”
终于一阵扰攘,大家都出了家门。
天已经黑了,火烧云早已不见。出租屋这时才喧闹起来,熟人们互相热情或是懒散的打着招呼。
我们的一天这一刻才开始。
。
街灯昏黄鬼魅,灯下的街道破败却热闹,一副人间烟火的蒸腾景象,流莺在街边逡巡,各有各的地盘,互不侵犯,我们也有我们的游戏规则。
一个中年人从我身边走过时,望了我一眼,我跟上一步,才叫了一声:“老板。”他却仿佛见了鬼一般,加快步伐,几乎一溜小跑那样走掉。
运气不好时,透明加低胸衬衫也没用,看这条街上,谁肯比谁多披挂一丝布。
忽然有人喊我:“莉莉安。”我回头,看见阿昌仔。
靠,偏偏是阿昌仔。
“老规矩,做不做?”他笑嘻嘻的问我。
有的选我当然选不,阿昌仔有怪癖,他喜欢在外边,专拣那种又脏又臭的后巷来做。可是阿昌仔给的钱也确实比别人多一点,又不是长三堂子,我有什么资格挑客人。
我带阿昌仔到一条隐秘的后巷,离我住的地方极近,是在一个餐馆的背后,充满着泔水的臭味,但因是断头路,几乎不会有人经过,难道我希望有人参观吗?
靠着墙,隔着衣服好像也能感觉到背上的油腻,任由阿昌仔在我身上折腾,一面配合的叫两声,一面心思早已神游天外。
一心二用,熟能生巧,老实话,这也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
夜已经深了,天却不能黑透,城市的灯火令得再没有纯粹的黑夜,极目远处,黑的尽头总有压不住的红。我又想起傍晚的那一抹火烧云。
那么美,可是却看不到,风景有时候也是一种奢侈品。
忽然有人跑进我的视线里,我诧异,直冲进眼帘的先是那一身的血,这个血人摇摇摆摆的跑过我们身边,没几步就到了巷子尽头,尽头是一个低矮的墙头,他像是试图翻过去,才翻了一半,一头栽下来。
那一瞬间我以为他死了,因为太过震惊,居然没有惊叫也没有反应。
然后那人又强撑着站起来了,隔着巷子能听见闹哄哄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追他。
他撑着墙打量四周环境,眼神对上我的,精亮有神。
我的直觉反应向来比脑子转的快,眼神一下子瞟向那两个泔水筒,那人的眼光跟着我的过去。等我想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有一丝犹豫的钻进了泔水桶,顺便还把盖子盖上一半。
随即一群人喊打喊杀的冲进这条短巷。
我马上闭起眼睛,然后一副才被惊扰到的表情,睁开眼睛看是谁。
为首的那个我曾远远见过,阿龙管他叫南哥的,是老北市这一带的老大梁锋手底下的一个小头目。看见我和阿昌仔,南哥骂了一声,捉小鸡一样一把抓过阿昌仔丢在地上:“x,兄弟们在外边兵荒马乱的,你他妈的躲在这儿打野鸡。刚才有什么人从这儿经过没有?”
阿昌仔刚刚正在兴头上,哪里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时候抖抖索索的一边收拾裤子,一边叫“南南南南哥。”
“南什么南,问你呢,刚才有什么人从这儿经过没有?”
“什什什么人?”阿昌仔继续结巴。
南哥一双眼睛锐利的看到我脸上来。
飙演技呗,我一副比阿昌仔还怕还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南哥,”有人在巷头那边说:“墙上有血,是从这儿翻过去了。”
南哥立即丢下我往那边过去:“追。”顺便踢阿昌仔一脚:“你小子他妈的也一起去。”
经过那两个泔水桶的时候,他没停步,但却顺手带翻盖子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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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那一伙人翻过矮墙,脚步声纷沓远去。直到这时,泔水桶里才冒出一个捏着鼻子的人头,这人,纵算是生死关头,这份忍功也是了得。
他从泔水桶里翻下来,仆倒在地上,立即一动不动,面孔埋着,直似死了一样。
我犹豫着靠前,捏着鼻子问:“喂,你有事儿吗?”
没有回答。
他再这样躺下去,等南哥在那头追不到人,再折回头来,他这一场泔水就白吃了。
“喂,你。”我跟他讲道理:“你要是不能动呢,我反正也抗不起一个大男人,只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要是还能动弹,我就多少搭把手,找个地方给你藏藏。你说呢?”
感觉那人背上动了一下,好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居然强把自己撑起来一半。我也只好不顾他一身泔水,努力扶住他,两个人东倒西歪的走出小巷。
也真是他运气好,闯到这一条小巷来,这条小巷连着我住的楼的背面后门,一面是墙,路早已被荒弃,堆满了各色垃圾,没有人管,自然也没人愿意走。我就这样扶着他进了家门,福星高照,一个人也没遇上。
我直接把他丢进洗手间,先扒光了他全身衣服,然后拿喷头一阵乱冲。冲过一阵,觉得气味是好了些,那人却有点不对。刚进洗手间的时候还是坐在地上靠着墙,现在却一个劲儿往下出溜,整个人半蜷在洗手间不大的地板上,任我冲着,一动不动。
我蹲下来看他,他身上有几处刀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