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这样的情况还在出现,我不知道这样的画作有没有价值?但是,我似乎一握住了画笔,就进入了一场梦里。
淑百的电话每天都能按时打来,那个出自我的身体的另一个身体,已经成了一些医学专有名词的载体。我听着那些晦涩的、陌生的专有名词从淑百的嘴里滑出,钻进了我的耳朵,这个声音越过了我的大脑,也躲过了心脏,直接传到了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在指挥我的大脑,手里握着的画笔就像盲人使用的一根g子。
我似乎是在画一条道路,一条生命的通道,似乎这个通道会成为那个我魂牵梦绕的女孩逃离死神追逐的通道。
丽江的黄昏是湿润润的,那个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像是含了泪水告别小镇,然后不忍再多看一眼小镇,“咕咚”一下落到了紫溪山的后面。满天的云彩,也都像浸满了泪水,那天上的泪水或是那云彩的泪水是有颜色的,红得湿漉漉、紫的湿漉漉、黄的湿漉漉、蓝得湿漉漉,从紫溪山的顶上,流淌到远方,流淌得消失了。
院子里亮起了灯,母亲把晚饭端上了青石桌,继父把合新从他的房间里扶了出来。他们边吃边兴高采烈地讲一天发生的事,在他们的讲述中我才算是真正地度过了这一天。
在这个期间,我和合新也好像疏远了,就好像他能来到丽江,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他本身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是我母亲的儿子,或是继父的亲侄。有时,淑百给我打电话问起合新的情况,我却只能说出一些粗线条的东西,我不能说出细节。事实上,他来到丽江以后,我们没有一次单独交流过,我也没有陪他到丽江街上去走走。淑百有时直接给合新打电话,合新问她最多的也是关于天一的病情。淑百说合新还如此惦记着天一,也算是一个讲情讲义的朋友。其实,天一也经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