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他那一席白袍上,清朗俊雅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姿态与容颜,他蹙眉望向我们,疾走了几步,“你们在干甚……”
我躲在诗斓的臂弯里,虽然被他点穴,全身麻木了,却因温玉的一句平淡的话,而止不住颤栗……
这个场景,是万万不想让他看到。
虽然,这只是一场对他来说无伤大雅的小景。
诗斓埋头望了我一眼,手不由得握得紧了些,“来得正是时候,这个丫头能给我麽。”
温玉跨过门槛,他沈静地向前迈了几步,衣袍如雪似玉,衣袂飘飘,丰神俊秀。
诗斓故意埋在我脖颈处轻吮,神态fēng_liú极了,“今日在殿堂上我便看上她了,想不到你这儿有如此的绝色……真正让我想了一日一夜,便给我带回乾国可好。”
温玉稳稳止步,他立在那儿不动亦不言语,如玉的面庞在月辉下朦胧得恍如隔世,似幻似真。他立在那儿遥遥地注视著我,姿态沈静闲雅极了,可是却让我恍惚间突然有了种被捉奸的感觉,羞臊极了,偏偏身子又不能动,只能由著诗斓胡来。
他一定觉得我很下贱,
明明说表现得那麽爱他,却任由其他男子拥在怀里。
或许在他眼里只把我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女,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间女子。
“温玉,莫舍不得,我可把我最心疼的妹妹托付给你了,换个丫环伺候总不为过吧。”
“皇兄,这丫头本是我捡回来伺候我的,你要被给你了。”卿湮慵懒的斜靠在门上,戏谑的望著我,再望一眼温玉。
娘的……这个死人妖,真正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认命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诗斓使这一招“生米煮成熟饭”,既可以解释为何会半夜闯进我“闺房”,又可以顺便向温玉讨了我,名正言顺的把我拐回乾国……就算我想赖在这儿,怕是也不成了。
又逢这几日,温玉对我颇上心,如此一来“卿湮” 吃个小醋,助纣为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兄长胡来,合情合理。
汗颜……
主仆二人还真是一唱一和,演得和真的似的。
如今,怕是天亮之後,我便得服服帖帖收拾行李,随著诗斓回乾国了。
我缩在诗斓怀里,委屈极了,望一眼搂著我意气风发的他,我横了一眼,若是有气力真想狠狠咬他一口。
“不行。”平和的声音,不缓不疾的响起,却坚定到不容置疑。温玉专注的望我一眼,加重了语气,他说……不行。
我呆滞。
诗斓衣衫半解,却也因温玉那句话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动作僵住了。
温玉却说不行……
他说的是不行。
我心里惊喜万分,我身子虚脱,软倒不像是自己的,诗斓像是被他的话震倒了,手也没使上力气,我没了支撑,沿著墙缓缓倒地。
诗斓想来扶我,忽然一只手抢在他之前撑住了我的身子,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暖暖的香充斥著我的鼻,我仰面有些痴了的望著那个神仙一般的温玉,他如仙嫡般的面庞有些莫名的情绪浮现,一闪而逝,“如今她是服侍我的人,望乾王莫作出碍颜面的事。”
心里小小窃喜一下,无奈手脚却僵硬,不听使唤。
他抱著我,动作风雅极了,撇下乾王与卿湮独自迈出了屋。
寒风拂过脸,暗香犹存。
月辉下,他放下我,解了我穴道,望了我一眼,便弃下我径自走在了前面,他衣袂飘飘好不动人,一声叹气却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的醒耳。
那好听的声音似一线清风,拂面生凉。“把泪擦了,从此跟著我住一处,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他背影如烟,长衫飘飘,姿态若仙。
竹林摇曳,簌簌作响,我拿袖子胡乱的擦著脸,恍惚一瞬,他身影没入竹林深处,只剩下漫天纷飞的落叶,与那一抹隐约可见的白影儿,寂寥的夜,一轮弯月,将这一切化为寂寞沦陷成一幅画,我低头,衣襟袖袍上皆是泪痕,空满眼,是相思。
“杵在那儿,还不跟上来。”他的声音隐约从竹林里飘了出来。
我应了一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忍不住满心欢喜,急疾溜进了竹林。
第六章[上、中]
我打著呵欠,收拾著桌子。
兴许是昨夜儿太兴奋了,总是睡不著。
今日偷偷摸摸起了个早,本想去小解,舒畅了後却在茅房前被总管逮住了,那小老头捋著胡须说,“殿堂那边少了人手,你去帮忙准备早点。”
我低头望著系完腰带还没来得及洗的手……寒一个,这仙鸣谷的人果然气度不凡啊,都不计较我如厕不擦手的毛病,还让我布早餐,真是令我热泪盈眶,感恩戴德。
“可是……总管大人,小的是温玉主公的贴身侍人,瞒著主子偷跑出来小解,这会儿丢下他去忙活别的,合适麽?”
那精瘦的小老头瞥我一眼,不屑,“你若是主公的贴身侍人,那我还是你爷爷呢……这年头贱骨头皮松了,说谎言都不眨儿。”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看著那小老头儿一脸世故外加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乐了。
得,反正闲著也无事,去殿堂打发时间也不错。
结果忙活了一会儿的功夫,我倒是犯瞌睡了,脑袋晕忽忽的,半炷香时间内我便摔了一个玛瑙碟,一盘玲珑糕点,象牙筷也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後来总管终究是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