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谁呀?”
“不就那天被李穹飞中了额头那女孩吗!”
我心里想张小北说话真有点像个诗人,特朦胧,直接说是自己的小姘不完了吗?
我摇了摇头,“肯定没戏,要搁以前肯定没问题,但是现在她毁容了……那些导演制片人肯定看不上她。”
“怎么说话呢你,初晓?演员靠演技又不是出卖s相!”张小北甩给我两颗卫生球,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猛抽。
“你以为呢?”我也点了一只,特呛,我就抽不了美国烟,差点眼泪掉出来,“来北京闯荡文艺圈这些女孩,甭管成名的还是没成名的,只要想吃演员这碗饭的,哪个没那么一两本辛酸史?从外地到北京,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个男人,把房租跟吃饭解决了,弄好了还能混点存款以防万一,你那萌萌刚走到第一步,接下来,就飑一导演制片人之流的人物,不为吃穿,但求能够多在电视上露脸,能让我们人民记住那些苍白的笑脸,最后,成也罢,败也罢,混个几年之后找一大款把自己嫁了,你放心吧张小北,你也就能当当人家战略x的小桥儿,时间短任务急,我估计你也快下岗了。”我说到这,赶紧找块纸巾擦眼睛,眼泪到底让这美国烟给呛出来的。
张小北趁机奚落我,说你怎么跟那综艺大观主持人似的,叙述个什么事肯定特煽情的掉两滴眼泪。我说综艺大观主持人早换了,煽情早已成为历史,现在这主持人可是当红的小姐,(香港电视台老说当红小生什么什么的,我想要是女的就应该叫当红小姐吧)“蛋白质”(笨蛋,白痴,弱智)含量绝不低于还猪格格。前几天我在香格里拉见了她一次,看那意思,比中央首长们的秘书都忙,上哪吃饭都跟赶场子似的,那天到香格里拉已经是第n场了。
张小北又叹息了一声,“以后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答应她的事做到了自己心里也塌实,而且她爱我,至少现在是。”
“行啊张小北”我说,“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我有点琢磨不透他了。
“因为我爱她。”
我心里忽然有点感动,像张小北这样的男人也就是做个生意人的出息,真要让他当个领导什么的,级别不用太高,就一乡长,他都胜任不了,心不够黑。
“你爱她?那李穹呢?”
“我怕她。”
“那我呢?”
“你?”张小北乜斜着我,“我恨你,这些年,从你身上我就没占到什么便宜,我那点油都让你咔没了!”
“少来劲啊,我咔你什么油了我?”
“还没有?!我的最纯洁的第一次感情都给了你了吧,我的纯真年代啊,毁在你这个qín_shòu手中!”他仿佛被我夺走了贞c似的感慨到。
这到是真的,基本上我是张小北第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女朋友。
“别琢磨了,这事我尽力给你办,李穹那边,知道惹不起就躲着点。”我没有兄弟姐妹,这几年我老觉得张小北跟我哥似的,无论我怎么挤兑他,从不跟我较真。
张小北跟个孩子似的,使劲点着头,这些年他胖了,那个在天桥底下卖盗版盘的张小北早已不知去向,如同他口中说起的那些曾经被我糟蹋过的纯真年代。
10
高原快回来了,他一回来我就成了n陪,陪吃、陪睡、陪玩、陪应酬……概括起来讲就是两个字——赔本儿。所以我得赶在他回来之前把我自己该忙的事都鼓捣完了,我还指望高原能娶我呢,真得好好表现。
高原长得有点随我,眼睛小,脸有点长,脾气有点像鲁迅。
他虽然是个导演,可是没什么名气,至今没上过电视。但他很早就主演过一部电影,大概7,8岁的时候,有一电影厂拍健康题材的教育片,主要讲怎样预防乙x肝炎,高原在里面扮演一个患儿。我没看过那电影,但我绝对相信高原是一合格的特型演员,就跟古月扮演毛主席似的,怎么看怎么像,即便是到了今天,他看起来也有点病态,面s比一般人黄。
北京有一文化公司最近跟我约了一篇稿子,说是按一千字一百块钱给我算稿酬,那天我在双安商场相中一双皮鞋,八百多块钱,我算计了算计决定写它一千块钱的,把那双皮鞋买回来,高原一回来我少不了跟着他到处混吃混喝,打扮打扮也是应该的。
下午文化公司的人打来电话,说要来取稿子,我说别跑了,我从网上给你发过去不结了吗,对方说不行不行,第一次跟您约稿子怎么也得跟您见一面,顺便把稿费给您送过去,他电话里一口一个“您”“初晓老师”叫得我真不自在,感觉他在寒碜我,我这水平的要能被称做老师的话,连我们院儿门口那修自行车的张师傅也能叫张工(程师)。可是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里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名气这种无形资产可以随时兑换成人民币,当然兑换的数量跟名气大小成正比。
我最近有点感冒,北京最近流感横行,电视里老说是因为天气还不够冷,流感病菌才这么猖獗,可是我总觉得感染感冒这回事跟被传染爱滋病一个道理,要么是因为倒霉,要么是因为自我保护不够,我肯定是属于自我保护不够的。
北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光一个海淀区人口就有600多万,600多万,这个数量即使是蚂蚁也得黑压压在学院路上绵延几公里,更别说人了,所以堵车这种现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