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谢过母亲。”太平起身端正的行了个正立。
卫寒奾摆摆手,转头看着墙上一副岁寒三友的图,淡淡道:“知会过你父亲没有,他怎么说?”
“告诉过父亲了,父亲派人送信来说,孩儿自己作主就是。”
“嗯。”卫寒奾点头,看着太平告退出门,突然想起什么,叫道:“太平!”
“嗯?”太平回头,疑惑的看着母亲。
卫寒奾沉默了一会儿:“没事,当心点。”
“哦,知道了。”太平点头,微微一笑。
书房里,卫寒奾一个人静静对着墙上那幅岁寒三友图,其实她的视线只停留在图中左侧边的那片竹影上,孤高静雅,宁碎不污,却也挺风熬霜,百折不饶,这般风华傲骨,就如同那个人一般,她知道,他到今日定是没有再怨恨她,可这也说明他心中已再没有半分牵挂于她,她心虽痛楚却也宽慰。
她们这种家族的孩子,生而尊荣,享受了多大的富贵就要背负起多大的责任,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她伤痛着却不曾后悔过,至少,他尚活着,如今过得很好,不是吗……
君霐,君霐,你忘却怨我,好好生活,伴你的清风翠竹,无忧无虑,我不忘却你,牵挂痛楚,红尘打滚一身负累,就此一生,可好?
太平回兰芷园里找到少安,轻声吩咐道:“少安,让杨姑姑找两个人去跟着子归。”
少安笑笑,也轻声道:“还用小姐交代,少爷早传过这话了。”
太平哑然,她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虽说活的年头够长,看的事情也够多,但两世父母都对她呵护备至,她素来自认为人坦荡荡知足常乐无欲则刚,顶多玩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这y谋算计之类的,她还真没在上面费过心思。
这样活着,可以吗?
太平摇头轻淡淡的微笑,我知足,你们也知足,可好?
古代婚俗依从“六礼”,大户人家更是繁赘琐碎,在太平看来只要上门提亲,那边点头,两边凑合在一起把事一办,一切就ok了,其实远不是那么简单,一套套规矩行下来,即使一切顺利,到商定日子的时候都起码要小两月,何况太平这事还不是那么顺利。
路子归的母亲是个迂腐的老好人,守着微薄的祖产,矜持着世家的身份,不肯参加科考也找不到人给自己举荐,一生无有所事。元配的正夫是个贤惠能干之人,可惜去世得早,只留下两个儿子,纳了元配的陪嫁僮儿当侍郎,也只生得一个儿子,后续娶的夫郎是个平常人家的男子,老实巴交的普通郎人,生得一女一子,都尚年幼。全家唯出路子归这么一个异类,退婚考武举去边关抛头露面为官,她每每想来就叹息,幼时怜他年少失父,所习武艺也是父家家传,对他颇为放纵,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