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很快的过去了,等到沈冰准备踏上回国的飞机时,已经和罗逸辰分开了整整四年时间。而这四年,两个人没有见过面、没有通过电话。
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结婚生子,他亦不知她怎样。
回来,和离开同样的没有征兆。
回国之前,沈冰已经联系好了自己的母校,在硕士导师的推荐下,她被母校以“长江学者”引进。而这一切,罗逸辰并不知道,她却告诉了谭鸿宇。谭鸿宇出奇地兴奋,竟然专门跑去伦敦接她。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她想起自己四年前出来的时候那种忐忑的心情。那时初次坐在飞机上,她害怕地连眼睛都不敢睁,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座椅两边的扶手。等到感觉到手背上多出来的力量时,她猛地睁开眼,望着身旁坐着的人。
这次,和那时不一样,可她还是会有恐惧的感觉。当飞机摆脱地球引力向上升空时,她闭上了眼,心中默念的不是什么祷告语,而是罗逸辰的名字。第一次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盯着前方。
为什么过了四年,还是无法忘记他?为什么总是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谭鸿宇以为她又是恐高了,像那时一样握住她的手。她侧过脸望着他,轻轻蜷住了手指。他感觉到了她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把自己的手拿开,说了句“别怕”。她感激似地点点头。
“丫头,长大了哦!”谭鸿宇笑着说。
她也是笑了下,没说话,转过脸望着窗外。
四年了,总会有点成长的!
“回去后,你先住我家里,可以吗?”谭鸿宇道。
她“嗯”了一声,说:“学校分的房子要晚一点才收拾好,等那边整理好了,我——”
“你就搬出去。”他说。
她转过头,继续看着外面。
谭鸿宇望着她的侧脸,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强迫她?明知她是一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
“他很少回省城!”谭鸿宇突然说。
即便不指明那个“他”是谁,沈冰却很清楚。
而这也是四年来,两个人第一次说到罗逸辰。
“是工作太忙了吗?”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也许吧!”他说。
她很想问,罗逸辰他是不是结婚了,和谁结了?是不是,是不是很幸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因此,也说不出口了。
至于其他的,谭鸿宇并未提及。他知道,这是自私作祟。
因为,从她短短的一句反问句里,他就已经听出来她根本是没有忘记罗逸辰的。本来就是,那样深刻的情感,怎么会说忘就忘?何况,她的手上还戴着那个约定。
其实,这些年,不止一次地她想把戒指摘下,却始终都做不到。是不是因为没有确定他是否已经忘记她而不能那样做呢?或许,她是在等待一个答案,等待着一个让自己摘下戒指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只有到见了他之后才能找到。
回到省城,她和谭鸿宇去了隆盛一号那所房子。因为房子是上下两层,而谭鸿宇时常住在二楼,她便住在了一楼的客房里。
她不想这样,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拒绝。如果没有谭鸿宇,这些年,她恐怕都撑不下来。或许,常常在身边出现的那个人,才会容易让人信赖吧!
次日,她去了学校报到,见了老师和同学。导师请她在两天后给学生们做个学术报告,讲讲她在剑桥的经历,给那些年轻稚嫩的学生们一些希望和启迪,她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很想回家和母亲还有奶奶团聚,可是,一方面实验室要装修布置,还要遴选学生,另一方面,学校分给她的房子还没有装修。这些事都忙不过来,于是她连夜回了趟家,见了下母亲和奶奶就赶回了省城。
工作上的事,有曾经的同学帮忙照应,至于房子装修,谭鸿宇派人找了装修公司全权交待出去了。虽然她想让妈妈过来帮自己看着装修,却因为无处住,只得作罢。
尽管这段时间罗逸辰也往省城赶着开会或者追要项目,却也丝毫不知沈冰已经回来。同过去一样,没人告诉他。
两个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相逢,似乎变得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