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的话,他相信爸爸和妈妈此时此地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一对寻常的烟火夫妻,跟天下他所有认识那些唠唠叨叨的小老太太和佝偻着肩背的小老头一样,平凡到让人连说,都不想说起。
再说爱情究竟是什么?天下人都为那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着迷,可是又有谁曾提过那首诗歌的最后一句,“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就连这样传诵千年的美丽爱情最后都没办法实现,那自己又还何必要苦苦执着?
够了,就让一切都在此时,画上句点吧!王佳芝在《天涯歌女》的歌声里默默做别易先生,而他和他的过去,也即将在今夜定格!
最后那一个字落音儿,啪的一下合上扇子,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不远处的秦晋,沈沫直勾勾的就朝着他走过去。
只是人才走到半路里,没想到就被睁着一双星星眼嘴角流着两条半透明的哈喇子的叶文给逮住了,“陛下,陛下刚才所唱,莫非乃传说中的昆曲《牡丹亭》乎?”而坐在叶文一旁的张媛,此时也是一脸惊叹的望着他。
嘴角一勾勾出一弯神清气爽志得意满的浅笑,沈沫手腕儿一转一扇子敲在了叶文的天灵盖儿上“正是,爱卿好眼力!”
“呵呵呵,陛下这一出《牡丹亭》还真是穿云裂石风姿无匹,想来纵然飞燕重生,玉环在世,只怕也难敌陛下啊陛下!”嘴角的哈喇子还在不停的流,紧紧的抓住了沈沫的手,叶文一脸痴迷的继续拍着马屁。
然他这句话方说完,一脸的大义凛然傲骨铮铮,沈沫忿然作色道,“爱卿此话差矣!飞燕,妖姬也,玉环,祸水耳,爱卿怎可将朕与此等亡国之人相提并论哉!谬矣!”
且一句话说完,沈沫随即便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了叶文涎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尔等且速速告退,朕尚有要事要办。”
“喳!”
迎着情不自禁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秦晋的目光走到他面前,直直地盯住了秦晋不明所以的眼睛,沈沫一脸轻松的笑着问到,“咱俩都中国人没错吧!”
不明白沈沫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只是视线稍微的颤抖了一下,秦晋没敢吭声。
但没有管他那一套,沈沫只是笑吟吟的自顾自的把话说了下去,“那既然咱们都是中国人的话,那咱们之间办的那些手续应该也都没有任何效力,对吧!”
隐隐的也觉察出了沈沫大概会说些什么了,但眼角微微疑惑的吊上去,嘴唇也是无声的抿紧,秦晋还是一声没吭,等着沈沫把话说下去。
秦晋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没想到就沈沫的这一番话,现场却就立马引来了一位律师哥哥。其实打沈沫走进这家酒吧里开始,就有很多人已经盯上他了,而经过刚才的那一段《皂罗袍》,这其中很多人看他的眼神儿已不仅是兴趣那么简单,而是炽热了。
张媛带叶文和沈沫进的,是一家偏同性恋性质的酒吧,张媛事先专门在网上查了的。
“这位小帅哥,需不需要给你提供点儿现场法律援助?鄙人是专门从事国际法方面的事务的。”
沈沫还正在说正事儿呢,没想到却就被人给这么打断了,心里的恼火是可想而知的,“我说这位大哥你添什么乱啊!又不是章子怡跟那什么vvo,还他妈跨国恋,你跟我这儿还整什么国际法啊!没看见我这儿正说正事儿的呢!”
律师哥哥那一嗓子吼出来,全场的目光便都聚焦在沈沫和他身上了,而沈沫这一番话出口,当场却就有很多人给笑喷了。
然而不愧是干律师工作的,律师哥哥的那个脸皮估计得有城墙厚,非但对沈沫赶苍蝇一样的态度不以为意,而且人还振振有词当众表白了,“不是!按照我当建国初期的外交方针,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我这不是一心想着帮你把屋子打扫干净了,我好再另起炉灶追你不是!”
-_-的人都囧了,沈沫也囧了。这天下还真有这么牛x的!
但只不过是囧了一下,随即大手一挥,沈沫就又发话了,“那行吧!追我的人都赶上一个加强连了,您要不嫌麻烦,就先跟后面而排队吧!”
捶地,拍桌子,这下子所有的人都给笑趴下了,而律师哥哥也终于无语了。
转回头去,沈沫面对着秦晋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对了,刚才我说哪儿了?说到咱俩之间没法律约束力是吧!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个就还给你吧!”然后就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一脸无所谓的轻松表情,沈沫将手指上的那个经过这几天捋来捋去已经捋的很松的了的指环不偏不倚的正正丢在了秦晋的面前。
金属的指环碰到玻璃钢的桌面,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而后又嗡嗡的在桌面上打了几圈转,那个银光闪烁的东西才最终的安静了下来。
这下子,秦晋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脸孔一下子由阴沉的铁青色变作了酱紫,也顾不得要去维持耿洛跟杜子牧他们的面子了,手往前一伸,秦晋这就要抓住正准备转身的沈沫。
然后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似地,秦晋的手还没挨上来,沈沫的人,却就已经敏捷的向后跳了一步,像是怕被烙铁烫着又或者是怕被什么沾上似的。
人往后跳开的一霎,沈沫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也是冷冷的、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