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也不该再耽搁了。我后天就过去,你要是没空,我帮你传话就好了-- 现在去一趟,说近也不近呢!”大顺么么是刚听到消息就打算好了的,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放不下,只等这两天把东西准备齐全就要过去。
“行,那就后天--我赶牛车去,大顺么么想带什么尽管带上就是了。”张小柳倒不觉得路远,那时候走着到镇上也是硬撑着去。
“那后天早上我在家里等你。”大顺么么闻言更是笑开了花,有了牛车就方便多了。看来还可以让李氏再拾缀拾缀,正好家里还有新裁的布没用过,给福来做一套宽松的衣物,还可以给孩子缝个小包被。
秋明么么也不知道自家儿子怎么就改了主意,不过孩子能够顺着自己想的路子走就足够他开心了。他干脆趁热打铁,当晚就帮他收拾了衣物,送他到镇上找那位帐房先生去。
“爹,不是说了还有好几天吗?你们现在就要把我送去?”被连包袱一起推上借来的牛车,石柱还在不可置信地喊。
“原先是想着几天工夫不够你想通,既然现在你也同意了,不正好赶紧去?谁知道再多等几天先生会不会不耐烦,反悔不收你了?”赵爹爹在前面套牛车,秋明么么看他还想跳下去,赶紧拉住他。
“可是我突然就离开了,我还没跟小麦说呢!”石柱急了,好不容易发现他们都要去镇上,现在他先走了,小麦怎么办?
“一天到晚就绕着小麦转,跟他比跟么么都亲了--你以为镇上有多大呢,他家里还有牛车,想去看你还不容易?你放心,只要他来找你,我一定会告诉他你在哪个铺子里。”
眼见牛车越走越远,石柱终于沉默了。他望着秋明么么道:“你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秋明么么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转眼孩子都长到自己肩膀高了。要是在镇上一呆两三年,很快又会有自己的小家。这么一想,竟然又有些舍不得送他走。想归想,他口中仍旧道:“你也不过去学十来天半个月,时候不是还得先回家里来?要是学得好,说不定还更快--只要先生说你会做账了,我自然就去接你回来。”
秋明么么又鼓励他一番,只要他拿出跟小麦学认字时那种日夜念叨的劲头,想来做账也不会学得太慢。
石柱听了他的话,果然表情放松下来,心里又有了计较。
张小柳自己也准备了一匹布,抓了一只鸡和一篮子鸡蛋去看福来。罗家人也十分热情,把他们让到屋里与福来说话,然后挤到厨房里做饭,热情地留他们下来用饭。
福来依旧是两个月前的模样,稍显多肉却看不出孕相。张小柳还特意在他腰间瞄了几眼,也是看不出来。
“看什么呢,至少也得四五个月才看得出来啊!”福来注意到他到目光,略带窘意地说。
“嗯嗯。”张小柳猛点头,其实这两年他在村里都见了不少,不过也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显露出来的。
“我听么么说你和阿正哥也要成亲了,你们忙就不用来看我啊!等我好一点,我还可以回去看你们。”或许是第一次太过意外,福来的反应有点大,贪睡又食欲不振,所以才被勒令在家里养着。
“哪里的消息传得这么快--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被多说几次脸皮也就厚了起来,张小柳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回这种话。
“你就是不急,也该为阿正哥想想--他可就要急疯了。”自己放下了心头大石,福来也愈发轻松起来,为赵正则抱不平。
张小柳闻言不出声,现在村里关于他们成亲的流言满天飞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偏偏每个人听了都来问他,顺便还要为赵正则说话。
他怎么觉得,赵正则的心思也越来越深了呢?
石柱被送到镇上的第二天,村里也传开了。毕竟这么大个孩子见不着了,平日里也会问上几句。秋明么么原本也没有觉得这件事需要隐瞒,很干脆地跟人说开了。
小麦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这件事,心中微微有些失落。继而一想,天下之大,莫说是小小的镇,就是再到府城、京城里去,也总有再相见之日。何况自己很快也要到镇上去,到时候若有个朋友互相帮衬一二,不正是好事?
下坝村终归是有些不一样了。
夏天在河里摸鱼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背着布包去学堂的孩子多了起来。村长依然常常蹲在门厅里抽旱烟,赵张李三家都有人来找他谈过要请一个教书先生到村里来。
年轻哥儿小子的心思都活络起来,他们大部分依然跟在爹么身后面朝黄土背朝天,锻炼出吃苦耐劳的本性。可是眼看着村尾那一片大大的竹林和里面成群结队能换成银子的鸡,有人凭着酿酒的手艺能够置地盖房,木头刻出来的东西竟然有人花大价钱买走,念头不免也比父辈多一些。
“你看,我们把屋子盖在这块地的中央,最角落可以盖一个鸡舍。屋前屋后种些果树,你喜欢吃的桃子、李子,还可以再去挖些其他树秧……”
赵正则拿着一张纸,对着自己这些日子辛苦画出来的东西,细细跟张小柳解释。
“屋子盖得这么远,每天挑水不都要累死?”张小柳打了个哈欠,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正好眠。这样四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