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凤岚缓缓地将头靠在了司苍卿的肩上,双手不由得几分用力,紧紧地抱住他。
司苍卿,如老僧入定般,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动静。
夜色里,破屋内,流民中,两人相依相偎。
◇苍◇寰◇七◇宫◇
靠在司苍卿的怀中,闻着熟悉而安心的清香,凤岚唇角轻轻弯起,露出满足的淡笑。虽然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坐在比自己小五六岁的男人怀中,有些奇怪。但……
心中满满的感觉,无法抑制。
“主子……”
闭着眼,凤岚轻轻地唤了声,他知道司苍卿肯定没有睡着。
“嗯。”
“我,”凤岚的声音很低,低得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听清楚,“我,可以一直这样待在主子身边吗?”
司苍卿听到了,又淡淡地应了声,“嗯。”
笑容悄悄地增大,凤岚复又睁开眼,缓缓地抬头,靠在司苍卿的肩上,凝视着眼前的俊容,完美而冷硬。他呢喃着开口,声音若有若无,“主子,我喜欢你……”
时机、场地都不对,可是这样的气氛,凤岚的心里生出一种疯狂的冲动,让他不由自主地便将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哪怕是毁天灭地的后果,绝无后悔!
司苍卿终于睁开眼,微微低头,便看见近在眼前的那双熟悉的清澈的柔和的眼眸,“喜欢我?”
对上司苍卿的眼睛,刚才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殆尽,凤岚有些惊慌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司苍卿的反应。
静静地看着垂首在自己胸前的凤岚,司苍卿无法否认,刚才听到他说喜欢的时候,心底升起淡淡的高兴。虽然不是很懂得喜欢的意思,但不代表司苍卿就是傻,他清楚地知道,凤岚是不同的,在他心里的分量或许比绿环他们还要重。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喜欢。
看着神色无措的凤岚,司苍卿不再追问,只是几分冷酷地说了句,“你既然说喜欢我,便不能反悔。”
若是别人,他完全不会在意喜欢不喜欢的,但凤岚不同,既然自己在意,而他又开口说喜欢自己,他就不可能放手。
几分愕然,凤岚猛地抬头,直直地看着司苍卿的眼睛,那里面,清冷依旧却明显地带着丝丝柔和。
“主子……”
“岚,”司苍卿的语气依旧是几分散漫,“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这些我不懂,但如果是你,我愿意一试。”
身体微微颤抖,凤岚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唇角轻轻地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语气坚定,“凤岚喜欢主子,永远都不会反悔。”活落,他更加收紧双臂,深深地埋首在司苍卿的肩窝。
“嗯。”司苍卿抬起另一手,轻轻地拍着怀中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揽在凤岚腰间的那只手臂也加重了些许力道,许久,才缓缓开口:“休息一下吧!”
无言地点点头,凤岚含笑地紧闭上双眼,窝在司苍卿怀中,竟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
昭阳城内,往日的繁华不再,满街都是前段时间流入的难民,一片混乱。
一家占地宽广的酒楼内,每个角落都挤满了人。
后院的书房内,一个年岁半百的小老儿,哭丧着脸,对着坐在书桌前打着算盘的青年,道:“东家,咱们这半个月把去年一年挣的钱都给花了。那些流民,现在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哪!”
青年男子温和一笑,“福伯,挣钱就是用来花的。没了以后再挣就是了!”
“东家……”福伯脸色一丧,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您,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言下之意,您是不是脑子坏了!
闻言,青年并不恼,莞尔一笑,“福伯,你放心,东家我好的很!”
“小老儿我不懂……”福伯喃喃道,这不能怪他愚笨,想不透东家的意思,便是酒楼里的其他伙计也都觉得东家是不是受刺激了。这苍寰上下,谁不知道天下首富秋落山庄的东家秋屏天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算盘都是随身带着,连睡觉都不放。
如今,来江东巡查商铺的秋屏天,刚巧赶上这流民之乱,昭阳城被封,无法出去。不知这位东家大少爷脑子哪根筋不对,在看到满街的流民无处可住、也无东西可吃,硬是将这家寻常人平日难得一顾的酒楼让给那些流民住。
这个时候,其他的商家哪个不是趁机哄抬物价,大捞一笔,怎偏巧这个向来精明得紧的东家愣是犯了一次浑。
秋屏天笑着摇摇头,看着这几天来苦着一张老脸的福伯,淡淡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趁动乱牟利,我秋落山庄还不至于如此掉价!”
“可是,”福伯不依不饶道:“就算如此,也不用将酒楼让给流民呀!”
“福伯,”秋屏天叹气,“南江水患,无数人流离失所,现在都涌进昭阳城,如果没有他们容身之处,所有的商铺提高物价,你以为这昭阳城能保住吗?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