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来就有些耐不住了——傅海林刚开始还时常回家,对老太太也和颜悦色扮着孝子贤孙,可是时候一长就装不下去了,不是好几天不回,就是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香气能飘二里地。
傅妈妈心里暗恨,恨他不知道收敛,不能多为了老太太憋几天,也恨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甚至恨那些高档香水,干什么把味道造的那么明显,每一点余味都带着女性特有的温柔气质。
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鼻子也相当好使,傅妈妈跟这男人谈过一次,只是无一例外的最后以争吵收场。她又顾及着楼下的老母,并不敢大声争执,最后只躲一旁的小屋子里捂着脸无声的哭,无声的发泄。
今天杨炯和傅惟演过来接老人,她虽然不说,但心里比老太太还着急。
中午家里的阿姨有事请了假,傅妈妈下厨做了几个菜,让俩人吃完再走。
杨炯正好趁这功夫收拾老太太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点好,生怕落下哪样了回头还得跑回来拿。
傅惟演却还没腻歪够,粘在他后面,又想要拉他去院子里散步聊天,就捣乱道:“别点了,少了哪样买新的呗!”
“新的老人家不习惯,”杨炯指了指一边的椅子道:“你坐那别晃来晃去的,看的我眼晕。”
傅惟演却恍然大悟道:“可能是累着了。”说完见左右没人,又贼兮兮地凑过去,挑眉道:“老公是不是很坏?弄累你了……”
杨炯吓了一跳,抬手啪地一下就拍在他胳膊上,等瞅着没人注意,这才不吃亏地回复道:“……你那才哪跟哪儿,下次让我试试,保准你三天下不了床。”
傅惟演:“……你这是要翻天啊!”
俩人你来我往地又打又闹。杨炯点完了又忘了,只得重新点一遍。
谁知道还真少了点东西——老太太装秋裤的袋子没瞧见。
老人家上了岁数,总有些固执的喜好,比如贴身衣物都是纯棉的,天热了换几件,也只认以前的的确良,说是不黏汗凉快。但是凉快衣服还穿不多,七八月份的时候还好些,其他时间天再热,只要一过下午两三点老人家就觉腿不得劲,非得扒拉出秋裤套上。
杨炯找了找别处,果然没找见。等开饭的时候才听傅妈妈道:“你姥姥那衣服我给扔了几件。”
老太太大概忘了这茬了,一听她提起顿时生气,找两个小的评理道:“我那衣服好好的,她不讲理,说扔就给我扔了。”
“我不是又给你买了新的了吗?”傅妈妈给杨炯夹了一筷子菜,看了老太太一眼道:“你那衣服都烂成什么样子,咧歪着跟布袋子似的,质量也不好。”
老太太小孩儿脾气,把碗一搁,道:“我就乐意穿那质量不好的。你给我买的我穿不得劲,那都是大闺女穿的吧,勒的慌。”
杨炯怕俩人吵起来,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傅惟演让他说句话。
傅惟演会意,却理所当然道:“就是啊,我姥姥这么胖,得买加大码吧。”
杨炯:“!!!”
傅姥姥顿时愣了,刷的一下又看过来,难以置信道:“你姥姥我胖吗?胖吗?”她说完见傅惟演不改口,顿时连筷子也搁下了,气哼哼走到一旁空处,掐着腰吆喝那几个人:“我哪儿胖了?你们再瞧瞧!”
傅妈妈和傅惟演都不吱声,杨炯只得赶紧坐直了违心道:“姥姥你一点都不胖……”
傅姥姥随即点头,哼道:“是吧,她们都说我身段老好了……”
傅惟演好奇道:“谁们?”
“我那些老伙伴啊,邻居啊,”老太太坐回来,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道:“再住几天不行我就得回了,反正你们这边我也看了,心里也放心了,再待着也是给你们添乱。”
杨炯愣了愣,和傅惟演对视了一眼。
傅惟演也不知道怎么劝,早上还念叨着有老人不方便,可是老太太真回去,他也觉得不舍。又想着老太太在这边虽然多了些麻烦,但是平时自己忙的时候,也多亏有她在家陪着,要不然杨炯得多孤单。
傅惟演犹豫了一下,问老太太:“你是愿跟我们住一块还是自己住?要是觉得拘束,要不然给你在我们小区租个小房?咱楼挨着楼,怎么都方便。”
这话放以前他绝对说不出来,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傅妈妈知道他一向排斥外人,也不愿和人离太近,不由惊讶得看了他一眼。
傅姥姥却笑道:“你有这心姥姥就知足了,可家里也有事呢,拆迁那房你舅舅想要,可你表哥不同意。”傅惟演舅妈早逝后舅舅另娶一个老婆。后老婆也是二婚,带着个比他表哥大的儿子。虽然老两口感情和睦,但他表哥却一直接受不了,怕自己爹被人吹耳边风,不认亲的认后的,把东西都给那人的儿子。
傅姥姥叹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孩子就是有后妈就有后爸,我这来你们这也算躲清闲,享清福了。可这家早晚还得回,要不然你表哥一个人多可怜。”
傅惟演跟那边的亲戚不常走动,尤其工作后一年见不了一次,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道:“那这样你再多住两天吧。”
杨炯见气氛有些凝重,也笑道:“对啊,正好我这两天有空,也带姥姥你去逛逛商场,买买衣服。”
傅妈妈听到这倒是想起来了,对傅惟演道:“那正好,这几天不是车展吗,你俩一块把车买了吧。”又对傅惟演道:“车钱你爸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