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梅放下电话,忧心忡忡。他喝多了,昏迷了?突发急病了?家里的煤气阀门忘记关闭,跑了煤气了?唐小梅这样一想,把自己吓了一跳,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从床上跳下来,急慌慌穿上衣服,拿把雨伞下了楼,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里。她要回家看看,看看他的梓明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因为自己做的梦太诡异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
唐小梅打出租车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先敲门,很久都没反应。又不敢大声敲,怕吵醒了邻居,只好用钥匙打开门。开了门厅的灯,一眼看到王梓明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放着,就知道他并未在家。两个卧室一看,果然空无一人。唐小梅慌了,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一着急,给江波打了个电话。江波也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人,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他显然刚才睡梦中醒来,带着鼻音说小梅,深更半夜的,有事吗?小梅是一种急得要哭的语气,说江波,梓明出事了!那边的江波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唐小梅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出事了。江波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她在说梦话,就说小梅你在哪?唐小梅说,在家。又补充说,在我家。江波说梓明他不在家吗?唐小梅说是呀,不在家,手机也关机。江波嗨了一声,说我当出了什么大事呢。梓明这家伙不总是爱关机吗,爱玩失踪。再说最近他郁郁不得志的,可能心情不好,去哪里散心了,你不用担心他。唐小梅固执地说,他不是去散心了,他出事了。江波感觉有点好笑,说你怎么那么肯定?唐小梅说,我做梦了,他被人抓走了。
那边的江波哑然失笑,说小梅呀,你老老实实睡觉吧,什么事都没有。我看你是操心太多,有点神经过敏了。王梓明那么大的人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再说他那么大个子,身强体壮的,又没有犯什么错误,谁敢抓他?梦都是相反的,睡吧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唐小梅却不依,说,江波,你不懂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梓明他真的出事了。江波被唐小梅缠的头晕,苦笑着说好好,就算他出事了,你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电话又打不通,不还得等他回来吗。唐小梅说,不,我要去找他!你来过,我们一起去找。
江波被逗笑了,说小梅呀小梅,你还是小孩子脾气。万川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他?这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唐小梅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找他,你赶紧开上你的车过来,我在楼下等你。
唐小梅说完,不等江波再说什么,啪地挂了电话。那边的江波只好呵欠连天地起了床,开车过来接唐小梅。
唐小梅早就等在路边,不等江波的车的停稳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说,快走!江波迷茫地说,去哪?唐小梅说,我也不知道,你随便开好了。
江波转身认真地看唐小梅。唐小梅说看什么看,我没发烧,专心开你的车吧。江波说你没有目的地,起码得有个大方向吧?我朝哪个方向开?唐小梅说,向西。西边是王梓明的老家。
江波载着唐小梅,出了市区,一路向西,沿着国道,跑出了四五十公里。哪里有王梓明的影子?唐小梅又说这样不行,和梦里的环境不相符合,指挥着江波下了公路。说咱们去那种土路上,荒野上找,我梦中见梓明就是在那种路上。江波被唐小梅闹得头晕,只得开车下了国道,在乡间小路上乱窜。刚下过雨,路又泥泞,路很不好走,车数次打滑。一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唐小梅才停止了折腾,让江波上大路回到了市区。
到了二院,唐小梅无心上班,先给王梓明班上打了电话。她电话簿里记的还是市政科科长办公室的电
话,接电话的当然是贾新文。贾新文天生是拍马屁的高手,最擅长的是溜须拍马,所以深得关天浩的器重,在机关牛叉的不行,连走路鼻孔都朝着天。一听有个女的找王梓明,声音还挺好听,就阴阳怪气地问,你是哪位啊?唐小梅说我是他家属,请问王梓明在吗?贾新文哼哼一笑,说,那人现在是神仙,我哪里会知道他的下落!啪地挂了电话。
唐小梅又给王梓明的妹妹打电话。王梓明的妹妹满不在乎地说,我哥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嫂子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估计晚上就回来了。
唐小梅打了一圈电话,好像只有自己在担心王梓明。一整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午四点多那会,唐小梅正在给一个因车祸做了截肢的病号针扎,忽然心惊肉跳起来,手抖个不停,连扎了两针都没扎上,气的病号在那里发脾气,要求换护士。唐小梅做护士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扎不上针的情况,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涨红着脸,默默地听着病号的牢骚,连声说着对不起,叫来了另外一个护士,自己去到休息室躺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像是病了,心慌意乱,身体直出冷汗,心脏跳的很不规律。还以为是早饭和午饭没有吃好的原因。而这个时候,王梓明正在被人按到在地,遭受着残酷的鞭刑。看来,世上确实有“心灵感应”这一说。
下午,唐小梅因为身体不适,请了半天的假,躺在自己的单身宿舍里休息。心里想着王梓明的安危,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在似睡非睡之际,听到有人敲门。开了门,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