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部部说,他已经顺利通过了省里的公务员笔试、面试,报考的岗位就是警察岗位。
好,好!方野言不由衷,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心的话,反正徐部部的选择,她怎么听来都赞成。
“妈!这些年,我早就想过来看你了i是一直忙着学业,一拖再拖,还有,我怕您……”徐部部的眼里也有了复杂的泪光。多少年不曾谋面的母子重逢,几多的感慨啊,方野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湿润,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当年的那一幕又回来了。徐部部当年多坚持啊,他不要方野,抱一下也不行,朝她嚷嚷着:你不是我妈妈,你走,你走,你不是我妈妈!方野倒成了拐人的人贩子那样面目可憎了。方野只得看着自己的骨肉紧紧依偎在辛曼听的怀里,自己却成了不相干的人,那种痛,有谁能体验呢!方野咬着牙,噙着泪水离开了那个温馨的家!那一切都不属于自己,认命吧!
“妈,您会原谅我年少时对你的伤害吗?后来爸告诉了我当年你来接我的情景。我那时候不懂事呢!”
“儿子!不说了,咱不说这个。那不是你的错。妈这些年对不起你,没有亲自照顾你,看着你长大。”方野的眼圈红红的,胸口起伏着,活火山那样蠢蠢欲动,稍有不慎,她就会失控了!
“妈!那我们忘掉过去,从现在开始。您这些年太孤单了,爸也说了,要我好好照顾好您!”
方野揽过了徐部部,徐部部倒成
了一座山,她在他的胸前,泪水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冒!
“妈,您儿子已经长大了,以后继承您的职业,做人民的卫士,也做您遮风挡雨的墙!”徐部部看看气氛有点失控,含着泪花笑着对方野说。
方野抽出身,再次细细打量徐部部,百看不厌,欣慰写在脸上,也跟着笑了。
“妈,爸让我转告你,他晚上请您吃饭,弟弟牛牛也在宾馆里,我们一家子算是会师了。”
方野突然从徐部部的话里听出某种怪怪的成分。她带着疑问看了看徐部部。徐部部却躲闪着回避了。
“妈,您可以下班了吗?我们下楼去宾馆,路上再聊吧。”徐部部看了看墙上钟,差不多接近下班时间了。方野说可以撤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徐部部提走了方野的包,把一只大手搭在方野的肩膀,紧挨着走下了楼。
徐部部将他妈妈让进了奔驰车,徐部部回到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儿子,你还有什么事要告诉妈吧!”方野急不可待地想知道结果。
“妈,暂时没有,我们吃饭时再好好叙叙。”
徐部部在停车场泊好车后,提着她的包,依旧那样的姿势,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进了餐饮部的包厢。
通往包厢的过道,方野的心变得七上八下。他还好吗?他变老了吗?自己变老了吗?看到他还会像当年那样砰然心跳吗?我为什么要来见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一系列的问号,在她的心里秋千样来回荡漾。
让过道再变得长点啊!仿佛过道的那端不再是个温馨的包厢,而是医院里人见人怕的icu病房,或者就是万丈深渊,一脚踩进去,就坠落了……
徐部部感觉到了方野的颤抖,搭在她肩膀上手,使了力量筘紧了她,怕她改变主意掉头走掉似的。
过道里的音箱里,传来了黄磊和曾宝仪的对唱《冰点和沸点》:
我曾一切依你
却失去自己
我曾那么爱你
却烫到记忆
……
越挨到门边,方野的脚步变得越发迟疑,没有徐部部的带动,几乎迈不动了。徐部部敲开了门,一身休闲装的徐顽石端坐在里面,岁月在他身上没镂刻明显的印记,除了眼角的鱼尾纹出来外,难能可贵的是,体形或许因为身高高少许长点肉也没有变形。
“方局长,我还以为请不动你呢!”徐顽石让方野坐下,依旧灿烂的笑容,雪白的牙齿也没变,笑容也变得白白的,有一股旋风般的亲和力。把方野心头的忐忑赶得一丝不剩,面前的仿佛又是当年那位老朋友了。
“你儿子出马,有请不动的道理吗?”方野回答。
“也是,也是,得好好谢谢你,为我们徐家生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可惜没享受到抚养的乐趣!”方野说。
“还乐趣,整个就是顽皮的球,青春期那时,不好好念书,老迷恋电脑游戏,我的手掌都打出茧来了!不打不成才,还好,这一打,就打出个名牌的大学的警察来了。对了,忘了这位了。”徐顽石指指身边的牛牛,说:“牛牛,刚在英国剑桥大学念完本科,接下来要念硕士了。牛牛,不认得了吗?那是你从小管叫妈的方妈妈啊!”
牛牛更多遗传了辛曼听的基因,不像部部那么粗犷、气宇轩昂的,或许是英国文化的熏陶,温文尔雅的,长成了,方野能从他身上看到他舅舅辛一警的儒雅。
“牛牛,真的不认得了吗?小时候,咱们关系可亲了。”方野帮他掀去拘谨。
“方妈妈好!我以后该管你叫方妈妈呢,还是叫方阿姨?”牛牛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傻小子,叫方妈妈亲!你可是吃着她的奶长大的。”徐顽石坏坏地提醒他。
这让牛牛闹了个大红脸。
“都大人了,哎,时光易逝啊!”方野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