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昔日以弓马取得天下的野蛮民族,凭血统关系,凭祖宗福荫过骄奢闲逸的生活,他们老爷儿俩也花费心思,但都用在从微不足道的事物中得到享受与刺激。他们在蛐蛐罐子、鸽哨、干炸丸子……上提高了文化,可是对天下大事一无所知,白痴至极。
他们的一生就像一个浑浑噩噩的梦境,不事生产、也无需学习,年复一年,日渐腐朽,终至于烂得不成样子,终于连骨头里也都烂掉了。
秦铠把筷子一放,也探头出去,只见楼下已经前前后后围了大三四圈的百姓,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倒是正好一览无遗,圈子里三四个衣着奇怪的军官正拥挤在一起……不过仔细看下,确实是大清的八旗军装束,只是破旧得有些个过份了,不过此时地上躺了个老头,一旁却还在争执着什么。
秦铠一看身边,这宋云泽就一越南娃,那搞的清楚这八旗子弟,便转头问吕率,“吕率,下面这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是八旗军官?”
旁边的吕率倒是比秦铠更识得这些八旗兵,凑上来看了看,笑着说道:“大人,这几个确实是正儿八经的镶蓝旗的军官,他们的军服是以蓝色为底,红色为边,不过这都几百年没洗刷了吧,快成黑色的了,看那顶戴,也就是个几个八品、九品翎长、外委把总吧!”
现在吕率、宋云泽可是正儿八经的七品佥事,看管了军容威严的护国军和南洋水师,看到这些个旗人军官,不免暗暗好笑,宋云泽在旁边开始嘀咕起来了,“这……也是军队?简直跟乞丐没啥两样!”
看到这些个吃铁杆庄稼的旗人军官在耍横,秦铠脸色一肃,挥挥手说道:“走!下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等秦铠到了下面,宋云泽和吕率几个早把众人分开了,里面几个八旗军官还在咋咋呼呼的,地上摔碎了两个破瓷碗和一个瓦罐,而一个老头被打倒在地,另外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孩正被这些八旗军官拎着教训呢!
现场一股子酒味,看得出这几个八旗军官可灌了不少黄汤,宋云泽几个看这几个八旗小军官竟然在大人面前还是无法无天,显然神志不甚清楚,上去三两下就把这几个灌了黄汤的家伙给干趴下了。
当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军官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声嚷嚷着:“你们……几个刁民,竟然敢袭官,真是反了天了!”这厮还拿出腰上的佩刀,琢磨着是不是该拔刀吓唬下这几个汉人……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围观的人群早分开一条路,七八个衙役迅速的奔了进来。
那军官显然认识来的衙役,已经凑了上去,“诶,李捕头,这几个汉人殴打朝廷武官……”
没想到这次熟悉的李捕头竟然完全翻了脸,冷冷的说道:“查把总,你犯了事啦!来……给我拿下!”
身后那几个衙役顿时来了精神,冲上起来锁拿这个旗人军官,这现场可就有些混乱了,围观的百姓自然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些旗人军官到这十三行来喝酒,历来是有钱不付帐、硬赊账,而且还想法设法子敲诈商铺,早就是广州一大恶了,平日里衙役看到也就是视若无睹的做派,今天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姓李的捕头拿了几个旗人,顿时来了精神,匆匆跑进来来到秦铠就要行官场大礼,不过立刻被秦铠制止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胖胖的李捕头,有些意外的问道:“李捕头?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