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要被陆鸣气疯了,气炸了。这个人,从来就不懂什么叫听话!
陆鸣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瞅着江其琛的脸色,目光在触及他肩上的伤口时又充满了负疚。他开口,低声道:“爷,你的伤……”
江其琛面色不善,怒意无法平复,声音也冷了下来:“我没事。”
“那你的腿……”
江其琛:“腿什么腿?我不是站在这了么?”
陆鸣闻言松了一口气,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巨石,倏地落了下来。
“你等等。”江其琛沉着脸,眼神阴鹜的凝着陆鸣:“沙桑怎么会让你进来的?你答应他什么了?”
陆鸣心里“咯噔”一下,他来之前完全没想过江其琛会这么清醒的站在这同他说话,方才那一阵心神激荡也让他忘了自己和沙桑的交易。他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知该如何应答,目光躲闪着看向别处。
江其琛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刚刚才平复几分的怒气瞬间卷土重来。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严肃,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来救?你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么?若非是你,我现在已经脱困走了。现在好了,不光我得陷在这里,还要想法子把你捞出去是不是?”
人在盛怒之下,就是容易口不择言。往往越是想着什么,越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来说。于是,他这冷酷无情的话甫一出口,陆鸣便觉得自己被剜了心。
他脸上被花无道两碗药补回来的红润,就在江其琛三言两语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的……爷,不是这样的……”陆鸣手足无措的抓住江其琛沾了血的衣袖,那布料极好,因为落了水,冰冰凉凉的触感顺着他的手指爬上他的心头:“爷,花无道在大殿里等着,你们是天眼宗的人,沙桑不会为难你们的。我……我已经通知了景止,三日后,他会带人炸了这里,我到时候会伺机离开。对了,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山民,到时候,我把他们一并放了……”
“呵。”江其琛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自己的衣袖从陆鸣手里抽出来:“你倒是安排的面面俱到。”
陆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爷,我没有……”
那人没有温度的话语还在继续:“下一步呢,你要做什么?是想凌驾在我头上?今后是不是我都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要对你马首是瞻啊?”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我不是,我没有,我……”
脐橙:“你给我闭嘴!”
第55章第五十四章交换(4)
陆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其琛,而后他发现,那人面色生冷,竟是连一个眼神也吝于落在他身上。
他所有的解释顷刻间变的徒劳,他的心猛地一沉,他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江其琛都不会再听了。
他是不自量力,他明明知道江其琛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聪慧过人,即便此刻身陷囹圄也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他虽患腿疾,但只要挨过七日便可恢复如初。他救人心切,竟忘了计算时间,眼下可不就是七日已过了么。
江其琛说的对,他巴巴的跑来,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把自己送入了虎口。以江其琛的性格,那人是断断不会放着自己在此地不管的。如此一来,还要劳他费心解救自己。
先前所有自以为天衣无缝、完美无瑕的计划,在这一刻脆弱的不堪一击。
陆鸣跪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其琛雪白的长靴还有湿透的衣角。然后,他听见自己颤着声说:“陆鸣从未有此想法。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爷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此次若得以脱困,日后……爷若是不想见到我,陆鸣愿意……离开江家。”
“你……”
江其琛觉得自己一腔怒火是发作到一块棉花上了,他此刻几乎忘了自己盛怒之下都口不择言了些什么。他脑子里,来来回回重复的就只有陆鸣那一句话“离开江家”。
他被陆鸣气的说不出话来,而他的沉默,看在陆鸣眼里,竟是默许。
陆鸣心里原本还抱着的一点点希冀,此刻也荡然无存。他微微合了合眼睛,挡住了满目的绝望,再睁开时那双眼里所有情绪都凝成了无边的寒霜。
得不到江其琛的回应,陆鸣兀自从地上站起来,他半弓着身体,恭敬又疏离的对江其琛施了一礼,正色道:“爷,请先离开这里。”
江其琛一股气顶到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着实想把陆鸣的心口剖开,看看那里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跟他摆起脸子来了。
千言万语挤上心头,江其琛拂袖背过身去,七窍生烟道:“陆鸣,你当真要气死我。”
陆鸣弓下去的身子有那么片刻的僵硬,但很快恢复正常。他的头垂的更低,作揖的手也没有放下:“爷,走吧。”
被吊在一边目睹了全程的山民们此时也是大眼瞪小眼,以他们的理解能力大概是不太能明白这主仆二人唱的是哪一出戏。
于是,对话产生了——
山民甲:“你听明白了吗,他俩在说啥子?”
山民乙:“这你都没看出来?”
山民甲摇头:“要不你说说看?”
山民乙:“呐,我道给你听:很显然这个黑衣服的,是来救这个白衣服的。不过呢,这个白衣服的好像不大领情,可能觉得自己比黑衣服的厉害,给人家救了没面子,这不,俩人吵起来了。”
山民甲:“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