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圣鸢款款走来,第一句话便是,“凤公子觉着如何?”
凤广盈道:“无恙,一些小伤,多谢姑娘关心。”
柳圣鸢轻轻颔首,神情有些落寞,语气细声细语,“我已知晓那玉无忧迫害长寻公子一事……那玉无忧还得知长寻公子给他种了绝功散,又将长寻公子掳去,真不知他会如何对待长寻公子。”
凤广盈心道感情你是来我这儿寻共鸣的,在烛下盯了柳圣鸢一会又觉得美人皱眉果然教人心疼,难怪西子心痛也引来文人骚客大肆文笔渲染。
也只好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我那师弟虽然不通武艺,却也天资过人善于谋划,何况那玉无忧若要伤他性命,断然不会在绝功散尚未逼出之时将他带走。”
他这么一说,果然起了作用,只见柳圣鸢眼里亮了亮,“当真?”
“当然是真的,姑娘大可放心,长寻一定会寻到法子脱身的。”凤广盈见她站着,便朝一旁的小师弟道,“我说你刚才不还聊的挺带劲的吗?怎么这会姑娘来了,你倒是跟个木头一样,连椅子都不会搬么?木头还能做个梁柱,你看你,除了干站着,还会干啥?”
那小师弟闻言,顿时嘿嘿一笑,忙不迭跑去外室取了把椅子,狗腿道:“师姐,坐。”
柳圣鸢被凤广盈浑话逗笑了,“凤先生可是风趣。”
凤广盈继续侃大山,“哪能不啊?我师弟那个性子,看上去整个人温温和和的,话又少得要命,出门在外,我不学会乐呵乐呵自己岂不是要憋死?姑娘你说对吧?”
柳圣鸢盈盈一笑,“那长寻公子……他……他……”说着说着,脸上便浮起了一片红晕。
凤广盈早看出她心思,笑道,“长寻公子今年二十有三,无妻无妾,无婚约,亦无财无势。”
柳圣鸢不曾想凤广盈这般利索,竟直接将话说了出口,总归是江湖儿女,纵然羞涩,倒也是不惧,财势于她而言,实再是不足为道,便问道:“那他可有心仪的女子?”
凤广盈嘿嘿一笑,“这个……怕是要等他回来姑娘亲自问他才好。”
柳圣鸢听了这句,眉头又皱了起来,像是犯了错般,小声自责道,“长寻公子被恶人掳去,我怎么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凤广盈忙打住她:“诶诶诶……别这样说,姑娘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年纪轻轻的,别想有的没有。”说完,又朝一旁偷笑的小师弟道,“你说是不是?”
小师弟忙道:“是是是!我们师姐和长寻先生简直就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神仙眷侣,般配得不得了。”
这三人在屋内说着,室外又传来一阵响动,随后一位弟子上前来,说是燕山秀峨派的一位贵人想来看看凤广盈的伤势。
凤广盈莫名其妙,没好气道:“我与他们非亲非故,来看我作甚?我还是头一回见寄人篱下还敢自称贵人的,简直脸大如磐……”
话虽如此说,其实倒也不难猜,秀峨派此番前来昆山派实属莽撞,得罪了昆山派不说,还自损八百。
方才天阶上昆山派表现出了对长寻的重视,燕山那边要补救关系,定是要顺藤摸瓜,来凤广盈这里讨几分好感。
柳圣鸢见燕山那边来人了,不愿久留,遂起身道,“天色不晚了,凤公子好生休息,圣鸢先回去了。”
凤广盈笑道:“姑娘慢走。”
☆、昆山令
再说候在外室的那位贵人,原是一位头束玉冠,足穿勾金丝官靴的秀峨派弟子,身量挺拔颀长,面容也甚为俊秀,他恭恭敬敬在外室候了有半会儿,也不见有人来领进去。
恰时那位传话的昆山弟子出来,请他进去。
于是年轻男子跟着那弟子,径往里去,未曾走几步,便见一面若桃花,体态婀娜的女子自里头出来,男子心神微晃,一时竟有些紧张,待女子自他身畔经过时,不由得道,“敢问姑娘……”
柳圣鸢却只微微仰头,朝他淡淡一笑,客气而生疏,随即快步出了外室,脚步都不曾停顿片刻。
男子又忍不住朝门口望了一眼,问前方弟子,“方才那位姑娘……”
“回公子,方才那位是掌门千金。”
男子脸上捎了一丝笑意,若有所思点点头。
凤广盈挑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位看上去就财大气粗的男子,“贵姓?”
男子微微一笑,“免贵姓景,单字熠。”
景姓是国姓,上至高官皇族,下至贩卒走夫,都有姓景的,凤广盈一时间倒有些摸不透这男子的身份,便直言道,“哪方人士?”
“河北景氏。”
凤广盈:……
再好好打量男子一番,金钩玉带,眉宇不凡。
凤广盈当即明白,原来是位皇家人士,难怪敢自称贵人,因着又想起秀峨派起初那嚣张的态度,感情是有皇家子嗣在背后撑腰。便笑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景熠笑道,“也无大事,师兄遣我来看看凤先生的伤势,今夜秀峨派多有得罪,还望凤先生海量,届时长寻先生回来了,也望凤先生转达歉意。”
凤广盈道:“我这人,怕麻烦,也不愿背担子,有二不代传,一不传情,二不传忏,何况我师弟现今下落不明,景公子难道不觉得,此举有敷衍推卸之嫌么?”
景熠脸上笑意忽地敛了不少,道,“许是我唐突了,那我便等长寻先生回来后再请罪。”
凤广盈立即道:“景公子好走不送。”
景熠转身欲走,忽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