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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忘尘在那里盯着看了一会镜子,希望着它还能呈现出更多的景象来,但那镜子毫无反应,左看右看都与普通铜镜并无两样,只不过颜值高了那么一点。顾忘尘伸出一只手点了点镜面,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却只听到“轰”地一阵闷响,一扇石门突然在身后打开。
他刚才不是没检查过这里,这里的石壁都是很完好的一整块,整个石室浑然天成,现在怎么还凭空多出一道门来?
顾忘尘稍加思索,便举步踏进石门。反正与其呆在这里干想办法,不如进入这石门里面,看看通往何处。
石门后一片漆黑,若不是石门外的微光透进来,顾忘尘可能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总有他的办法,他只需手掌微微发力,便有现成的照明工具。
整扇石门后面,只有一段通往上方且望不到顶的石阶。顾忘尘思忖片刻,便抬脚向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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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谁一道过来的?”秦玄君说这话时,眼睛看的却是韩子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却突然顿悟似的在半空中停住,悻悻地又收回来。
“一个人。”韩子启垂着眼睛,淡淡答了一声。因为他平时说话都是这么个音调,所以秦玄君也摸不准他是不是因为伤势太重,所以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就过来?”秦玄君在身侧暗暗攥紧了拳头,语气间竟夹带着些愠怒。紧接着他眉头一疏叹了口气,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语气缓和了下来:“我……我能……处理下你的伤吗?”
韩子启依旧垂着眼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秦玄君含着征求的眼神默默注视了他大半天,见他态度不明朗,勉强当他默认。便撕下自己的一小截衬衫,动作极轻柔地裹在韩子启的肩膀处。
“我为你输些灵力,你忍一忍。”话毕秦玄君忽然将灌满灵力的右手覆在韩子启的肩膀上,掌心刚和肌肤接触,韩子启便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再忍一下,我是寒霜之力,自然会凉些。”
其实他言之过轻了,这不是“凉一些”的程度,根本就是彻骨的寒冰之感。
不知是由于自己手心太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秦玄君总觉得韩子启身上的温度好像升高了。
待处理完腰部和肩部两处严重伤后,秦玄君微微放了心,于是又轻声问了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对方依旧不言语,秦玄君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急不躁。只是忽然面前一阵淡墨香飘然入息,一直沉默的人不声不响突然便向着他倒了下来,秦玄君下意识顺手一接,便将他揽入了怀里。
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拥抱面前的人,就好像这是一种令人耻辱的罪恶,像是一种趁火打劫的勾当,像是一种长时间单相思所致的病态。
秦玄君自小习武,又是受万人尊崇的瑞兽,所以他很少怕过什么。他不怕艰难凶险,不怕贫困潦倒,不怕聚少离多,不怕众叛亲离,不怕灵力散尽……他不怕的东西有很多,而令他害怕的,却只有一个——
他怕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无论关系多么亲密,韩子启,或者说秦景云,从来,从来都没有亲口表达过自己对他的情意。
想到这里,秦玄君竟笑了一笑,这一笑里,七分自嘲,三分悲凉。
在这魔鬼地狱一般的深渊里,秦玄君第一次近距离感觉到了韩子启的心跳,一下一下,和他的一模一样。
这样安静和谐的状态并没能持续多久,一根小臂般粗细的蛛丝悄无声息地正在靠近,突然对着昏迷不醒的韩子启发起攻击。秦玄君反应极快,迅速将两人的位置调转过来,一脚还没踹出去,脚踝就被另一根蛛丝紧紧箍住了。
他一边挣扎一边观察着韩子启的动静,生怕动作太大把他吵醒。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被越绕越紧。
秦玄君见情况不妙,护着韩子启的胳膊刚想松开,就听身后“嘭”一声枪响,紧箍着自己脚踝的蛛丝应声掉落,还没等他回过头来,“嘭”,又是一声,另一根困扰他的蛛丝也被利落解决。
秦玄君忙调转了剑的方向,刚一转身,便见三根蛛丝应着风声扑面而来,紧接着三声连续的“嘭嘭嘭”,那三根蛛丝便落入无尽深渊里。
秦玄君循声望去,只见林落单手持枪,正在不停射击,瞬间枪声四起,空中的蛛丝应声而落,弹无虚发。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扒在两侧石壁的一块青石上,整个人悬悬地挂在那里,但见他打完枪内的子弹,忽然倒转枪口,以枪托为镐,两手用力一撑,便毫不费力地一记侧翻,猫进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洞里。
“小落?”秦玄君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便见洞口处探出一个脑袋,林落对他一偏头:“快进来!”
秦玄君立刻策剑入洞,将赵文烁和叶晚亭安置好,便把韩子启也轻放在地,让他靠着一块干净平滑的石头,尽量舒服一些。
令秦玄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林落好像对于他的这两位同学的行踪丝毫不感兴趣,他问都没有问,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好像早就知道他们得救了一样。
“小落,你在干嘛?”秦玄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