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樽悄悄地回过头来,绕是他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也觉得这个人哭的太惨了一些。他看着绕梁,艳丽的少年整个人也是懵的。
呆呆站在原地。
接下来,这个君王更是做了出乎他们两人意料的举动。他将琴放进了特制的专属琴匣里面,最后一次抚摸过琴身,语气近似温柔地说道:“哪怕国家都将要败在寡人的手上,王后对寡人失望,寡人也不忍心毁掉你。绕梁啊,你是寡人的知己……但寡人真的不能再留你了。王后说的对,寡人,终归是一国之君。”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若你能再获有缘人……愿他,愿他能像寡人一样的爱护你。”
说完,楚庄王留着泪盖上了琴匣,锁住后,用铁如意将钥匙给砸了个粉碎,也砸掉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琴匣让他连夜命心腹悄悄送出宫去了,下达的命令是永远也不要告诉他被送到了哪里。等人走后,他又从书房取出把普通琴,曾经他因为太喜爱绕梁,命人学着绕梁的形制模样做出许多把琴,但没有一把比得上它。
楚庄王咬了咬牙,砸毁了其中一把。
樊姬在中午时过来,见到房间里有琴的断木,以为是绕梁的,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容樽看着这一出乎意料的后续,心中五味杂陈。他带绕梁过来前,怎么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绕梁,却发现少年不知何时也已经泪流满面。
容樽静静地等少年自己擦干了泪,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谁知绕梁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走吧。”
“走?你不再看看他了?”
“有什么好看的?”绕梁学着容樽夸聂政时的语调,轻松说道,“他以后会励精图治,伐陈逼宋,重农复商,成为一代霸主,威震九州。他的运气也不错,身边有樊姬那个女人,刻薄是刻薄了点,但总是识大体的,除此之外还有时伍、苏从之辈的辅佐……没有了我,他会越过越好,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吗?”
容樽叹了一口气,“他会想你的。”
绕梁翘起嘴角,自负时脸上所散发出的神采是最夺目的,他骄傲地说:“我也会他的。”
他没有再看殿中等樊姬走开后,连饭也吃不下又兀自哭泣的可怜君王,姿态孤傲地沿着宫殿走在威仪的屋廊之上,边走边扬起头,仰天长啸了一嗓。
宫殿中,泪眼兮兮的楚庄王呆呆抬起头来,似哭似笑地弯了下唇角,沙哑道:“我好像又听见你了,绕梁……”
***
容樽和绕梁一回来,就见到凌星未正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站在琴铺门口。
一见面,凌星未就死死扣住了容樽的胳膊,指尖像是插了进去。
容樽吃痛,“干什么,你快松开。”
凌星未铁青着脸,“你去了哪里?”
“带梁梁回了趟老家,紧张什么?”
“梁梁?”凌型未的语气更阴沉了,眼神不善地瞟向绕梁。绕梁“啧”了一声,直接绕过两人,悠哉地走进屋里。
号钟奇特道:“绕梁,你的腰怎么好像不疼了?好了吗?”
绕梁的脚步微顿,右手轻轻地又抚上了曾经被伤到的地方。那里与其说是被腰断之痛,不如是挥之不去的执念,在隐隐作痛,让他无法忘却。
如今释怀了,好像一切就都过去了。
“大概是好了吧。”他轻笑着继续往里走。
号钟紧紧跟着,“怎么好的?这么神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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