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让人打开翡畅殿,朕想进去坐坐。”
“这……皇上,里面多年未曾有人居住,故而也为打扫过,脏得很……”
“无碍,朕只是想进去看看,看看它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
“是,奴才这就去。”
一个人站在殿外等着去取钥匙的小冬子,看着已经有些斑驳的殿门,那些脑海深处的记忆好似就发生在昨天,而当初那两个相伴自己左右的人,一个已经不在了,一个生死未卜,很多时候,他都很想认真地问问老天,自己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罚自己这辈子过得这般憋屈与煎熬?
可旋即,沈风逸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老天也不算亏待自己,至少,他肯给自己一个宋瑞,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连这最后的恩赐也决绝地收回!
“皇上,钥匙拿来了。”
阻止了小冬子要去开门的动作,沈风逸自己拿过钥匙,“你就在外面候着吧。”随后自己开开了上了铜锈的门锁,推门进去了。
翡畅殿里所有的摆设还维持着当年刘直故去时的样貌,也幸而先帝对于这个侍奉老太妃一生的奴才格外开恩,自刘直去世后,便落锁关殿,再未赏给其他人住过,这才让所有的东西仍旧维持不变。
只除了那年久未扫的积灰,以及屋梁房檐处密布的蛛网。
好似在用这样的方式诉说着时光流逝,诉说着,它也并非一成未变。
一个人迈着缓慢的步子,一点一点看过正厅,一步一步迈入内室,却在内室的床塌边发现半只脚印。
印在厚厚的灰尘之上,无比清晰,一看就是不久前才有一人站过而留下的。
别人也许不清楚,沈风逸却清楚得很,那塌下便是当年自己待着的地窖。可这么多年了,为何会有人想起来查看翡畅殿?就算发现了这个地窖,又能如何,早已经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呀?
带着满腹的疑问,沈风逸决定将脚踏搬开,看个究竟。
这一走进,更是发现,其他地方多多少少皆有蛛丝缠绕,唯独这脚踏上干干净净,除了未扫掉的灰尘,一看便是被人动过的。
于是,索性去外室的桌案上拿过烛台,又在房里寻到了火折子,打算下地窖看看。
而这一下地窖,沈风逸发现,自己拿的烛台根本无用,地窖下面的墙壁四周被人按上了数十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整个地窖内亮堂无比,原本的东西早已经没了,却在靠墙的地方支着一张简易的小床,床边有一张雕花的四方小桌,只是看着像是刚雕完,连漆都没有上。
再定睛一看,四面墙上,有简单的文字,有寥寥数笔勾勒的简单人物,而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沈风逸的嘴角便已经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偏偏眼睛里的水汽却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甚至挡住了他想要看得更清楚的视线。
一看这些字,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宋瑞弄的,而那些小人,除了宋瑞,也没第二个人能在画得如此抽象的情况下,还是能让沈风逸一眼认出那是他们两了。
墙上的文字跟简画,并不是工整而有内涵的诗词歌赋,而是两个人从小到大的点滴回忆,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一起吃东西,第一次教他认字,第一次教他下棋,第一次……那些字,时而横着,时而竖着,时而还会斜着,那随意的地步,好似是宋瑞在摆弄这些东西累了的间隙随手涂鸦出来一般,可却承载着两个人一路走过的风雨路程。
沈风逸一点一点地沿着墙壁走着、看着、笑着、哭着……他竟然不知道,宋瑞在他完全没察觉的时候潜回来这里,将这处带着自己满满黑暗童年的地窖改造得这般温馨明亮,一如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宋瑞时,那种满地窖都流进了阳光的感觉,温暖熨帖。
看完了满墙的涂鸦,信步走至小床边坐下,摸着手下垫着的被子,连日来未曾有丝毫轻松的沈风逸,难得的感觉一丝放松,忍不住躺下感受一下,不知道宋瑞在折腾这些的时候,有没有也这样在床上小憩片刻呢?
这般作想,便忍不住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只是这一埋,却被枕头里的东西硌到了。
第一百零五章
满眼疑虑地重新坐好,拿起那个软软的枕头在手里颠来倒去,一点点的摩挲着,感觉,里面有块硬硬的东西。
莫非是宋瑞缝进去的?
脑子里禁不住出现一幅宋瑞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拿着针线的画面,不知为什么,一阵恶寒。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沈风逸专心致志拆起了枕头,幸好这针脚缝得不好,他拆起来容易多了,待得口子能容得一只手伸进去,沈风逸连忙在枕头里摸索,终于从里面掏出一个木球。
沈风逸拿着木球在手里研究,整个球光滑无比,也没什么可以打开的裂缝,对着光亮照了半天,也没看出点头绪出来,索性揣进了怀里,留着出去再琢磨。
刚将脚踏移回原位,原本被吩咐等在外头的小冬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皇上,皇上,周相,周相有急事求见。”
沈风逸一见小东子的模样,便知道应该是出大事了,方才还沉浸在宋瑞给他制造的温暖里的笑容散去,目露暗光,“让周相在御书房候着,小冬子,摆驾!”
周秦早接了口谕在御书房内候着,沈风逸急匆匆跨门而入,却在看到周秦官帽边檐的一圈白布时,差点一个没站稳。
“周相,这是作何打扮?”
周秦眼神灰败,叩头一跪,“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