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上的眼,只是,有些事,不得不请皇上早作准备,让位诏书还是趁皇上还能醒着的时候赶紧立了吧,免得到时候昏睡不起,想写都没这个能力了。”
沈风逸瞬间又转过身来,眯着眼睛问道,“让位诏书?何太傅想让朕让给谁呢?莫不是沈风睿那个蠢东西吗?”
“皇上,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与其云国被外族屯兵,倒不如传给自己的亲弟弟,好歹云国血脉还在,倒也不算愧对列祖列宗不是?”
“亲弟弟?敢问何太傅,你们在谋划这一切的时候,可有想过,朕是他的亲哥哥呢?让位诏书朕是不会写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皇上,莫怪臣没提醒你,到时候大军入宫,有没有诏书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臣之所以想让皇上写封诏书,也不过是为了顾全皇上的面子,毕竟自己主动让位的,跟被别人拉下来的,还是有些差距的。”
第一百零六章
自那日何麟进宫要求沈风逸立让位诏书之后,再没在皇宫里出现过,想来也是,对他来说,整个宫里的守卫都在他手里,他确实没必要时刻盯着。
而宋、于两家,完全遵照沈风逸的意思,忙碌着各家的丧事,也已多日无人进宫,唯有安宁王隔三差五还会入宫一趟,却也不会逗留太久。沈风逸仍旧闹着他的“脾气”,只是每到夜深的时候,小冬子会用承景宫里的小炉偷偷地替沈风逸煎药。
尽量心里相信宋瑞另有打算,可除了那枚假的护身符,再没给他递过消息,沈风逸多少还是有点焦急,这么多日来的压抑与操劳,已经让他越来越觉得身体疲惫,若不是让小冬子背着旁人偷偷给他增加药量,恐怕,他每日的清醒时间,都不能超过两个时辰。
只是,这么加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拖多久了,何照然的大军已经离京不过百里,宋瑞他们又在何处呢?
一面告诉着自己,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可另一面,困在这宫内,相当于耳聋眼瞎,沈风逸只能靠着与宋瑞之间的默契揣测着他的意图来变相配合,可是这样的配合,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着实让他开始隐隐地感觉不安。
这日,梅显照例按时进宫,像之前的许多天一样,一番缠斗束住沈风逸后方能替其施针,只是这日,施针的梅显,不复往日沉默。
“你这样拖着没有任何意义,等你彻底昏睡不起了,我照样可以带你上山解毒,这云国,该毁还是毁,你所有的挣扎都不过是徒劳的笑话!”
沈风逸睁着通红的眼睛盯视着梅显,“若真到那般,我亦生无可恋,纵使你能解了我的毒,可你能管得住一个一心求死之人吗?”
梅显难得地眼里流过一丝情绪波动,“这般决绝的性子,可一点也不像你的母亲。”
“舅舅这固执的性子,可也跟母妃不像一个娘胎出来的。”
梅显未再开口,静静地替沈风逸施完针,解开他的捆束,一边收拾着针包,这才出声道,“何照然的大军已经驻扎在城外五十里处,其中精兵已尽数进城,最迟明日棺盖定论,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你出宫!”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承景宫。
明明一切事端皆由他一手挑起,可为何表现得最漠不关心的也是他呢?是因为自信结局既定,还是,多年执念早已没了那份期待?
然而,容不得沈风逸细想,梅显前脚刚离开,何麟便大摇大摆着带着一队禁卫进来,而出乎沈风逸的意料的是,站在何麟身后的不是旁人,正是沈风睿,他竟然连沈风睿何时到的京城都不知道,何麟的保密工作什么时候能做到这番程度了?
“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京中内外的情况,说句心里话,老臣未云国尽心尽力,耗尽一生心血,实在也不愿见到自相残杀的画面,所以,还是希望皇上顾全大局,不过是一封让位诏书而已,何必顽固不化呢?”何麟笑得一脸狐狸样,满脸的褶子都似乎因为兴奋反着油光,平白让人看着恶心。
而身后的沈风睿,早已衣服不耐单的模样,“外公何必跟他一个阶下囚说这么多的废话?看我一刀了解了他,这皇位我想怎么坐自然便怎么坐。”说话间已然动作迅速地抽出腰间佩剑,倒是被何麟快一步阻拦。
“不可鲁莽!”
沈风逸看着两人意见相左,满脸讽笑地看着沈风睿,“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草包凭什么坐那把龙椅,”说着转向何麟,“还是何太傅深谋远虑,知道若直接杀了朕,这皇位的继承便名不正言不顺,永世背着个谋权篡位的名声不说,效忠于朕的部下日后也定然无法降服,到时候,皇位还没坐稳,朝堂若不能掌控,便平白地给你们的‘盟友’留了可钻的空子,想必,真是那般的话,你那皇位能不能坐热就要另说了。”
何麟被沈风逸说中心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却也知晓,沈风逸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也是彻底跟他撕破了脸,此时他为刀俎沈风逸为鱼肉,让他逞几句口舌之快,影响不了大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借这股势如破竹之势,逼着沈风逸写下让位诏书才是正事。
“既然皇上看得这般明了,这中间利害也就无需老臣再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这样如何,咱们各退一步,皇上您写下让位诏书,老臣保证不滥杀一人。”
“哼……”沈风逸冷笑,“真是好大的退步啊……若朕就是不答应呢?”
“那就休怪老臣无礼了!来人呐,将我们的皇上押去含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