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斐亲了他发顶一口:新年快乐。
马儿哒哒地慢跑起来,超过米老鼠和龙狮舞,穿过街景艳光,糖水店的招牌就在前方。
3.
年三十白天总是特别忙,哪怕自己开了理发店也是一个样子。李白刚刚和几个留下的员工打扫完总店的店面,招呼小年轻快点走人好好浪一浪,自己则锁上门,蹲在台阶上抽烟。
北京已经成了座空城,人人都回了家,哪怕闹市区也很安静,只有灯光漂亮。他夹着烟放下,咬住唇环在皮肉上磨了一阵,略疼,却又有点爽。去哪儿玩呢?反正回家也是空的。他垂手掸掉鞋面上几段碎发,突然接到个电话。
“忙完了吗?路上顺便买点啤酒回来,我记得这玩意你不过敏。”杨剪在那边嘱咐他。
“……不是,”李白再次看了眼来电显示,这确实是家里的座机号码,因为没指望谁拿这电话给他打,所以也没存,“你喝多了?”他试探着问。
“你喝多了吧!”杨剪有点不耐烦了,寒假还得备课并且用微信检查学生作业的高三班主任生活把他磨得越来越暴躁,“做了牛肉火锅,没下毒,你爱来不来。”
李白怔了怔,自从阴差阳错和杨剪合租到一套房子以来,快五年了,他们并没有一起过过春节,都很有默契地避着尴尬,平日能安分地共处一室,却选择在这团聚的日子各玩各的都不回家,好像他们早已失去了作为家人而团聚的资格。
于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李白就会觉得无比寂寞,跑到老朋友的店里骚扰人家,为了再打个耳洞,或者再钉个唇环。杨剪总是很不爽地看着它们,偶尔,仅仅是偶尔状态怪异的、过于孤单的夜晚,他们莫名其妙地在床上缠在一起,杨剪也会要求他把唇环拿掉,否则绝不肯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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