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戴嘉辰。”贺宁西兜着钥匙转了个圈,回头,戴嘉辰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跑着追过去,大喊:“什么意思啊!戴嘉辰!”
戴嘉辰已经在过马路,顺利的走到马路对面,信号灯变成红色,贺宁西站在这头,从来就没有这么声嘶力竭地吼过:“戴嘉辰,你不说就是玩我,我可揍你了!”
路上没有车,但如果从哪里冲出来一辆,车速也会很快,不过贺宁西毫不在乎,这么多天以来,自己的心随着戴嘉辰反反复复上上下下,他不能这么耍自己。
贺宁西二话不说地闯了红灯,戴嘉辰的脸上也终于不是愤怒或无动于衷,惊讶地过来把他拉到对面:“你疯了?”
贺宁西指着自己的嘴,凝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谁疯了?”
“……”戴嘉辰的脸色变了变,半晌才很挫败地说,“我是疯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在风里卷了卷就消失不见,不过贺宁西听得很清楚,下嘴唇抻着向外耷拉着,在心里隐隐掠过,不愿意让想法真正触及到的那个部分,慢慢显现出来。
戴嘉辰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但是贺宁西面无表情,很苦涩地质问别人,也质问自己:“我从来不觉得和人开这种玩笑好玩儿,所以你觉得为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何尝想喜欢贺宁西呢?喜欢贺宁西,从哪个方面都只有坏,没有好,但那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戴嘉辰很不屑于拖拉反复的作风,不过等他自己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发现自己也并没有超脱。
就交给贺宁西审判吧,否则自己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样的事,变成多么阴晴不定。
贺宁西的嘴唇闭上了,又张开嘴,但是半天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说法。
戴嘉辰看他非常艰难,难以开口的样子,心顿时凉了半截,但很坚决地说:“知道你不讨厌我,不过我多少还是有些会错意,你放心,说过就过了,不会让你为难。你要是真想揍我,随时可以。”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戴嘉辰叹了口气,“如果让我选,我选谁也不会选你。”
贺宁西盯着他看了半天,从茫然到心跳,从恍然大悟的丝丝甜蜜到被拉回现实。
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辗转反侧,戴嘉辰也喜欢自己,但是……戴嘉辰不是别人。
那天晚上,贺宁西几乎都想不起自己和戴嘉辰是怎么分别的,等到意识回笼,出租车已经停在自己家门口,他突然想起戴嘉辰值班室的钥匙,哦,原来戴嘉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自己这里把它拿走了。
别墅里静谧的漆黑一片,贺宁西浑浑噩噩地走上楼,回到房间,胳膊也疼头也疼,虽然在心里对戴嘉辰的臆想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但从没真的敢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更别说亲口对他说出来。
戴嘉辰却对自己这样说了。
贺宁西想,他什么意思,他不报仇了吗?还是压根不把自己当弟弟,没有这种背德的痛苦。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人,他妈要是知道,心脏能受得了吗?
一直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沿着边界走,没想到戴嘉辰也是,他们绕着个禁忌的火圈,戴嘉辰比他勇敢,率先跳下去。
贺宁西一晚上没睡着,凌晨刚有睡意,戴嘉辰的短信来了,简简单单几个字:“脱离危险,放心。”
贺宁西没有放心,心还是完全提着。
夜班时分贺云阳回来了,特地绕到他房间看一眼,当时贺宁西躺在床上装睡,等贺云阳一走,贺宁西就睁开眼睛,怔怔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很低,好像要砸到脸上似的,让贺宁西上不来气。
因为无法入眠,避开贺云阳,等他走了,贺宁西才下来吃早饭,保姆阿姨很体贴地热了皮蛋瘦肉粥,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直到接到李云帆的电话,对他表示感谢,还说了,等他好了,要请他和戴嘉辰吃饭,一起热闹热闹。
贺宁西不尴不尬地应和着,挂了电话,这个电话正好又挑起了头,让他把戴嘉辰拿出来想了又想。
亲吻的悸动,看到他的心跳,甚至想到他时候身体的反应,都让贺宁西心绪复杂。
第22章
最近贺宁西书也不看了,每天花很长一段时间在屋子里发呆,阿姨觉得他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但即便是换着花样做吃的,贺宁西也吃得很少。
给他焖了一些红焖牦牛排骨,他也不好好吃,于是阿姨忍不住问他:“宁西,你最近是怎么了?”
贺宁西慢条斯理地把排骨翻过来,倒过去,像是没听见她说话。
“宁西。”
“嗯?”贺宁西抬起眼皮,眼窝下面有浓重的阴影,他放下筷子,感觉走完了吃饭的形式,“对不起,阿姨,我饱了,我先上楼了。”
手臂在一天天的变好,但是贺宁西的精神状况却没有,不知道戴嘉辰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备受煎熬,不过贺宁西仔细想想,也许戴嘉辰只是告诉自己这么个事实,再无其他。但贺宁西觉得自己做不到听到戴嘉辰那样的表白之后,还能和他平静地在一个屋檐下共事,装作默契的无事发生。
也许戴嘉辰有那样的自制力吧,自己没有,看到他会忍不住想靠近他,让他也回应自己。
贺宁西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