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东左托人右找关系,终于和报社主编牵上线,戴嘉辰开车带着刘博东当时就去主编家了,主编不在,但主编的女儿在报社当记者,看戴嘉辰长得一表人材,接待了,答应帮忙约个时间谈谈,刘博东看她看戴嘉辰那眼神就明白几分,说:“哎呀,太感谢你,你不知道这事儿把我们院长急的,这里边可能还有些误会,我笨嘴拙舌说不清楚,你要是不介意,跟我们戴院长交换个电话,随时联系也方便,你说呢?”
戴嘉辰也不是毫无情商,不能不应。
这主编女儿很上道,平时也不常给戴嘉辰打电话发微信,也不知道刘博东给她说了什么,她很快就约了个时间,订在今天,还安慰戴嘉辰:“没关系,能解决,听说你为这事儿累得脚不沾地?这下我给你帮了这么大个忙,你可以抽出这时间带我出去玩玩儿,咱们两个单身狗互帮互助挺好。”
戴嘉辰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要脸,很含糊的没否认,也没应答,只想把这新闻从报社手头买回来。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今天能在饭店碰上贺宁西,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那么巧,贺宁西在他面前第三次发火,第一次因为贺云阳的手术,第二次因为自己在股东会上不让他当院长,这是第三次,贺宁西走过去,轻巧几句话,把小姑娘当即就气跑了,主编也跟着拂袖而去。
戴嘉辰心灰意冷,看着那车绝尘而去,他直追,可追到半路,宋主编给他打来电话:“戴院长,别跟着我们了,你们用的药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很清楚吧?怎么,怕事情败露所以来堵我的口吗?”
他换了副面孔,不复刚才的慈祥,也没有一点软化余地,也拒绝听戴嘉辰的任何解释,开始讲新闻人的责任:“老百姓有权利知道真相!你再这么跟着我,我要报警了。”
戴嘉辰再没办法跟着,想到贺宁西还在饭店,又折返回来。
隔着玻璃窗,看贺宁西在落地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对面原来是李云帆。戴嘉辰看他不说话,就那么一杯一杯地闷头喝,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
只不过是隔着一道玻璃窗,贺宁西就像和他在两个世界似的,其实贺宁西不知道,不管是现在,还是他值班,甚至只是他拿着病例在医院的走廊上行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看他。
自己觉得已经尽可能地去保护他了,他却仍然不能无忧无虑,仍然不开心。
戴嘉辰看了会儿,转头回到车里。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心里因为有汗不知不觉濡湿,全是冷汗,又冷又潮,仿佛握着块冰慢慢化在手心里似的。
见了报,势必引来众多媒体到医院来,那时候就再也捂不住。戴嘉辰正如此想着,不知坐了多久,余光瞥见贺宁西被李云帆搀扶着走出来,终于鼓起勇气打开车门走过去,贺宁西看见他,劈头盖脸就是句:“滚!有多远滚多远!”
戴嘉辰怔住了,瞬间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迎上贺宁西的目光。
他觉得这句话简直是世界上最刺耳也最刺痛的话。
结果下一句更刺痛的来了,贺宁西几乎是对他怒吼:“滚!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戴嘉辰,你知道吗!”
手上过长的烟灰掉下来,把戴嘉辰的思绪烫断,再给刘博东打电话,他那边也是忙音,等了会儿,戴嘉辰慢慢启动车子。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坐在办公室挨到天亮,等刘博东来给他报告情况,结果刘博东今天没来上班。
第二天戴嘉辰还有个手术,做完已接近中午十二点,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他第一时间来到刘博东办公室。
刘博东依然没来,倒是药房的人给他打招呼:“戴院长。”
戴嘉辰道:“刘博东呢?”
“哦,他说他儿子肠胃感冒了,就没来。您知道他情况的,找他有事儿?”
戴嘉辰旋即给刘博东打电话,的确,刘博东离婚了,还带个四岁的小孩儿,平时全都交给保姆管。刘博东说情况比较严重,儿子上吐下泻,戴嘉辰询问几句后说:“可以领来医院看,要真有需要,还可以进一步检查。”
刘博东笑了,那笑容很疲惫。
戴嘉辰出来到走廊里,问他宋主编那儿怎么样,刘博东道:“我现在还在想办法,院长您不要太着急。”
挂了电话,戴嘉辰的担忧没有半丝好转,午饭也难以下咽,回办公室处理工作,等回过神来,因为没拉百叶窗,西晒刺眼,晃得他面前一片白,心跳得不自然地快。
转移一下紧绷的神经吧,戴嘉辰拉起窗帘,拿出手机,给贺宁西打电话,打了三个,是另外一番提心吊胆,贺宁西全部没接。
戴嘉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疼痛从身体的各个角落里袭来,像是一把密密麻麻的小针在身体里游走,拿起外套,向门外去。
虽然两年来,戴嘉辰混得不错,在不少场所也能攀攀交情,但毕竟没什么底子,人脉不广也不稳固,戴嘉辰翻找着来西坛就医的,能帮他在宋主编那里说上话的,一时半会儿竟没个合适人选。最后他想到贺云阳主刀的王泗佳,要不然就是陆军总院的陆正廉,曾是贺云阳的师兄,但自己都没有什么交集,没有正式地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