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忍不住翻身俯在床沿剧烈地咳了起来。
陵越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吓得他登时就三魂没了七魄,快步走过去把药碗往床头一放,伸手去拍他后背帮他顺气。
少恭被他这样弄了下,才停止了咳嗽。
陵越看他好了些,便小心把他扶起来,给他垫了个枕头在身后,端起药碗来喂他。
少恭扭过头去。陵越却执拗地再次递到他嘴边。少恭不想被他这样喂,便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碗,吹凉了后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陵越看着他喝完,心里总算放心了些。少恭喝完后把碗往床边一放,陵越便赶紧递了干净的软布上去给他擦了擦嘴。等他擦完,少恭启唇冷冷道:“滚。”陵越却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继续笑道:“我等会儿就滚,你先吃点东西。我煮了鸡丝粥给你,你最喜欢的。”他说着便把药碗拿起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便端着碗粥回来。
“不喝。”少恭瞥他一眼,道。
“喝点吧,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补充点体力也是好的。”陵越端着碗凑过去,却不料少恭突然抬手甩开他:“我说了不喝!”那粥碗被他甩得一翻,擦着陵越的手臂飞了出去,坠在了地上。陵越的手被热粥烫得一麻,他拿起软布赶紧擦掉手上弄到的部分,却还是红了一大块。
少恭捂着胸口平复心头的怒气,话里带着粗重的呼吸声,他说:“我虚不虚弱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了都不关你的事。”陵越却上前捏住他肩头,厉声道:“不准说死字,你不会死的,你说好要跟我一辈子的。”少恭凄惶地笑了笑:“跟我约定一辈子的是陵越,不是你,陵越掌教。”他说着便掰开陵越的手,径直躺下去,闭着眼睛侧身朝里睡去。
陵越脸上的表情难过得好像就要哭出来一样,看了会儿,看少恭没了动静,他才蹲下身来收拾好弄脏的地板。
到了黄昏,少恭才悠悠醒转过来,一睁眼便看见陵越坐在床边看他。
少恭躺在床上看了看他,突然开口道:“我饿了。”
看他主动跟自己说话,陵越忍不住喜笑颜开,忙道:“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做。就做你喜欢的那几样菜好不好?你现在身体不好,我做几样清淡的,还得给你补补身体……”他兴奋得几乎有点语无伦次,转身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门框,他扭头不好意思地朝少恭笑了笑,然后出了门去。
少恭看着他出了门,眸光暗了暗,兀自坐起身来,下床。
陵越煮好了饭,又做了几样他爱吃的小菜,这才回来找他。少恭正坐在桌边,看他进来了,递了张纸给他。上面用墨笔写着工整的字,是一张药方。
“药喝完了,你去买些回来。”
陵越看了看方子,对他道:“明天再买不可以么?我们先吃饭,吃完我再去给你抓药。”
“不想跟你一起吃。你不买那我自己去。”少恭说着便要起身。
陵越本因为他主动提要求有些欣喜,一听他这句话心却又掉落到谷底,他把少恭按回凳子上,说:“我去买我去买。你先去把饭吃了,我等你吃完再回来。”他说着便赶紧出了门。
少恭站起身来,却没往厅堂走去,而是转身往柜子那边走,收拾起东西来。他不敢有片刻耽误,拿了银两和必须带的一些东西,用包袱一扎,背着便匆匆往后门走去。
打开门,他刚迈步走出门槛,便看见陵越自右边拐角处走了出来。
少恭怔怔地站定,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你知道我要走?”
陵越点点头,说:“是。”他往少恭走近几步,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看着他,央求道:“别走好不好?”
少恭抿了抿唇,倔强道:“不。”
陵越心里堵得慌,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说:“你现在的身体很不好,你需要人照顾。”
“那也不需要你照顾。”少恭回嘴道。
“别人哪有我这样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呵……尽心尽力到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压在身下□□?”少恭话语凄凉,面上好似蒙了一层阴霾。
“不,少恭,不是那样的。我那时候意识并不清醒,而且丁隐在我身上下了法术,我根本动不了。”陵越慌忙给他解释,“我不杀他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有可能……”
“够了,我不想听。我说过的,你我情义已尽,不如不见。”
“不可以,少恭,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怎么可以就此不见。”他又急又难过,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继续掏心掏肺地跟他讲:“我一直在找你,我们坐下好好谈谈好吗,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少恭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退,他复又朝陵越看了过来,苦笑道:“你真以为就算解释清楚了,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他摇了摇头,说:“陵越,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已经几乎要忘记你了……就这样结束不好么?你继续当你光风霁月的天墉掌教,我继续过我的生活,就当从来没有相识过不好么?”
“怎么可以当没有相识过,我们相见相知相识的那五年时光,就都不算了么?你已经融在我骨血里了,怎么可能拔除?除非我死去,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放手。”
“没什么好谈的了。”少恭掩唇轻咳了几声,扭头回去。陵越赶紧跟上去。
少